①约翰·维埃(1515—1588),比利时医生,曾周游东方和突尼斯,研究巫术。
“大部分人必须满足于播撒在任何版本的《创世记》第一节里的米粒。圣约翰云,圣言就在上帝本身,这种说法只能使问题变得复杂起来。我们的思想有凝聚、萌发、开花结果的过程,许多人都具有这种属性。但是个别人有通过某种集中过程,给予这种属性或多或少的积极力量的能力,也有把这种属性增加到它的三次、九次、二十七次方、以及使这种属性影响到各个整体并通过凝聚自然作用的方式,取得神奇的效果这种能力。比起这些能力,我们思想的凝聚、萌发和开花结果,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我把发生于两片薄膜之间、作用于我们大脑皮层之上的这些巨大的活动称为魔法。在精神世界这一未经探索的大自然中,常常会出现一些具有闻所未闻的能力的人。他们的能力可以与物理中的气体所具有的可怕的威力相比拟。他们和别的人结合在一起并主动打进这些人的心,使这些可怜的奴隶象着了魔而无法反抗:他们有时象电鳗发出电流,把渔人击昏,有时又象白磷,激励生命或者加速生命的喷射,有时又象鸦片,麻醉肉体的本性,使灵魂出窍,浮游于宇宙之上,看到五光十色的世界和自己最喜爱的东西,有时又象蜡屈症,使人丧失一切能力而只看见眼前唯一的幻象。他们就是用这样的方式迷惑和驾驭这些人,把他们降到可怕的从属地位,使他们匍伏在其威光权力之下。奇迹、魔法、咒语、巫术,还有被人不恰当地称为超自然的行动之所以能够出现和存在,唯一的解释,是因为有一种精神的主宰,使我们眼前出现神秘的幻觉。这种幻觉放大、缩小、激励世间万物,随意使之在我们体内起作用,歪曲它们,或者美化它们,使我们升入天堂或者把我们打下地狱,而天堂和地狱这两个字眼正是极度快乐和极度痛苦的代名词。这些现象并不出现在外部而出现在我们头脑之中。我觉得,我们称之为塞拉菲塔的这个人,是世间少有的可怕的魔鬼,她箝制人类,困扰自然,与具有玄秘力量的上帝平分秋色。她的魔法已经开始在我身上起作用,使我有口难言。每当我壮起胆子想向你们了解她的情况时,我总觉得我正在泄露一桩我应当绝对保守的秘密;每当我想问你们的时候,嘴唇上似乎立即被封上烫人的火漆而不得不恪守这神秘的戒律。在你们眼里,这个姑娘温柔脆弱,可是对我来说,却是个冷酷无情的魔法师。她本身藏着一个使人目眩神迷的世界。你们看见我垂头丧气,精疲力竭地到这里来,已经是第一百次了。我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我刚刚从这个充满幻想的世界出来。是的,对我来说,这个姑娘象个巫女,右手拿着一个无形的法宝,能够倒转乾坤,左手握着雷电,可以随意把一切击成齑粉。还有,她的额头光辉耀眼,使我不敢正视。几天来,由于必须保持沉默,我几乎已经濒临疯狂的深渊。这个魔鬼不管我是否能够跟得上它飞翔的速度,始终牵着我跑。现在,趁着这个机会,我鼓起勇气,暂时摆脱它的魔力,向你们提出问题。这个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她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你们看见过吗?她是否肉体凡胎?她有没有父母?她是否冰雪与阳光二者结合的产物?她有时冷若冰霜,有时又滚热灼人。她象难以捉摸的真理,时隐时现。她对我时迎时拒,使我欲生欲死。我爱她,又恨她。我不能这样继续活下去了。我愿意不进天堂,就下地狱。”
贝克尔先生一手拿着重新装满的烟斗,一手拿着没有放回去的盖子,一脸神秘地听着维尔弗里的叙述,不时注视一下自己的女儿。姑娘似乎完全了解这番话的意思,这与引起这番议论的那个人倒也相称。维尔弗里此刻的形象很美,仿佛当年的哈姆莱特。哈姆莱特抗拒父亲的鬼魂,而当鬼魂出现,除了自己,旁人一无所见的时候,便与鬼魂说话。
“您这番话颇象一位钟情男子的内心独白,”慈祥的牧师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