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都想着这件事,”里谷说,“那个巴黎人,就是那个报纸编辑,总会对现在那些娱乐玩腻的,可以通过仆人把他们都吸引到集会来。这事由我来考虑。西比莱尽管现在信用大大地降低了,但还可以花言巧语让他的老板相信到这儿来也是一种争取群众的方法……”
“您得知道那漂亮的伯爵夫人对她丈夫是不是狠心,我们要在蒂沃利让他演出的这场戏,关键就在这里。”吕潘向里谷说。
“那个小女人,”苏德里太太叫道,“是个十足的巴黎人,决不至于野兔和白菜都不会安排。”
“富尔雄把他的外孙女卡特琳·通萨尔放给了那里的二等听差夏尔;不久在艾格庄的起居室里就可以有我们的耳朵了!”里谷说,“你们认为托潘方丈靠得住吗?”他见那教士走过来,就问道。
“穆雄长老和他,这两个人我们完全信得过,就象我信得过苏德里一样!……”苏德里太太一边说,一边抚摸着她丈夫的下巴,冲着他说,“我可怜的乖乖……”
“我要是制造一桩布罗塞特神甫的丑闻,得指望他俩了!……”里谷低声说着,站起身来;“但是我不知道乡土意识是不是会战胜教士意识。你们不知道这事的轻重。我不是傻瓜,我自己也不一定保得住,等我生病时,我就和教会和解。”
“请容许我们对此事寄予希望,”传教士说,里谷是故意提高了声音说给他听的。
“可惜,我结婚犯的错误不允许我和教会和解啊!”里谷说,“我又不能把里谷太太杀了。”
“这事先搁起,谈谈艾格庄吧!”苏德里太太说。
“好吧,”前本笃会教士说,“你们知道吗?我发现我们法耶市的伙计比我们厉害,我总觉得戈贝坦想要独吞艾格庄,他可能把我们给涮了。”里谷说。他在来的路上已经用他那根审慎周密的手杖到处试探过,敲到戈贝坦那里,听出是空虚的。
“但是艾格庄不会属于我们三人中任何一个人,得把它整个拆散,”苏德里说。
“所以那儿要埋着金子,我就更不会感到奇怪了。”
“得了吧!”
“真的,过去战争年代,那些领主经常受包围,遭到突然袭击,他们就把金币埋在地下,以便回来时好找得着。你们知道,德·苏朗日-欧特迈侯爵,他的小儿子那一支已经绝后了,当年是比隆的阴谋的受害者。土地没收之后分给了德·莫雷伯爵夫人……”
“懂得法国历史就有这个好处!”宪兵队长说,“您说得对,现在是跟戈贝坦商量咱们的事儿的时候了。”
“要是他跟我们躲躲闪闪,”里谷说,“我们就用烟熏他出来。”
“他现在够阔了,”吕潘说,“不会老实了。”
“我可以保他,象保我自己一样,”苏德里太太说,“他是全王国最老实的人。”
“我们相信他老实,”里谷说,“但是朋友之间也不能有丝毫大意……说到这儿,我疑心苏朗日有人想从中作梗……”
“谁?”苏德里问。
“普利苏,”里谷答。
“普利苏!”苏德里重复一遍,“这匹可怜的驽马,布律内用缰绳拉着他,他老婆用食槽曳着他,不信您问吕潘?”
“他能干什么呢?”吕潘问。
“他想开导蒙柯奈,”里谷说,“取得他的庇护,谋得一个职位……”
“那他决不会比他老婆在苏朗日收获大,”苏德里太太说。
“他喝醉了酒什么都跟他老婆说,”吕潘说,“我们到时候就知道了。”
“漂亮的普利苏太太对你是没有什么秘密的,”里谷回答他说,“行了,我们可以放心了。”
“再说,她有多俏,就有多蠢,”苏德里太太说,“我可不愿意跟她交换位置。因为如果我是男人,我宁可要一个精明的丑女人,也不愿要一个连二都不会数的美人儿。”
“啊!”公证人咬着嘴唇说,“她会数了呢!”
“这花花公子!”里谷说着向门口走去。
“那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