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比莱听见他说了一些比这更危险的话,我就是为这事才来这里的,”里谷说。

“哦,我可怜的苏菲!”①苏德里太太自作多情地叫道,“艾格庄落到了什么样的人手里啊!这就是大革命给我们带来的好处!那些带菠菜籽肩章的无赖②!……早就该预料到,打破了酒瓶,渣子就会泛起,会把酒毁掉的……”

①苏菲,拉盖尔小姐的闺名。

②菠菜籽花纹的肩章为法国高级军官的标志。

“他准备到巴黎去跟掌玺大臣密谋,把这里的法院来个大换班。”

“啊!”吕潘认识到了危险。

“如果任命我女婿当代理检察长,那咱们当然没话说,可是他们一定会用一个忠于他们的巴黎人来替换他现在的位置,”里谷说,“如果他们为冉德兰先生在法院谋得一个职务,如果他们任命我们的预审法官盖尔贝先生为奥克赛法院院长,我们就会输得精光!……宪兵队已经是他们的了;如果他们再把法院弄过去,身边还有布罗塞特神甫和米旭这样的参谋,那可没我们的喜酒吃;他们可以给我们惹来极大的麻烦。”

“你们怎么五年的时间都没能摆脱那个布罗塞特神甫?”吕潘说。

“你们可不了解此人;他象乌鸫一样狡猾多疑,”里谷答道,“这个神甫简直不是个男人,他对女人毫不注意;我看不出他有任何情欲;他无懈可击。那位将军倒是发起火来谁都可以趁虚攻他的侧翼。凡是有弱点的人总是可以为敌人所驱使,只要他们懂得抓住这条线。只有自己会掌握自己的弱点而不让敌人利用的人才是真正的强者。老乡们情况还不错,我们大家养精蓄锐准备对付那个神甫,但是现在还无能为力。还有米旭也是一样;象这样的人太十全十美了,应该让上帝把他们召回去……”

“得给他们找几个会给他们的楼梯抹肥皂的女用人,”苏德里太太说,里谷听了这话轻轻跳了一下,这是非常工于心计的人听到一条妙计常有的反应。

“那个家具商还有一个弱点;他爱他的老婆,还可以从这点攻破他……”

“咱们再看看,得知道他是不是沿着他的思路干下去,”苏德里太太说。

“怎么办呢?”吕潘问道,“难处就在这儿啊!”

“您,吕潘,”里谷以权威的口吻说,“您到省府去找那位漂亮的萨屈斯太太,今晚就出发!您想办法让她做到叫她丈夫把那家具商在省政府说的和做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告诉她。”

“那我非在那儿过夜不可了,”吕潘说。

“那是萨屈斯·勒·里什的运气,他会得到好处的。”里谷答道,“她还没有太干瘪吧,那位萨屈斯太太。”

“哦!里谷先生,”苏德里太太撒娇说,“女人难道会变得干瘪吗?”

“就这一个而言,您是对的!她从来不对着镜子涂脂抹粉。”里谷答道,他对珂歇那样炫耀她的旧珠宝一向很反感。

苏德里太太自以为只是淡淡地抹了一点若有若无的胭脂,没听懂这句话的弦外之音,于是问道:“女人还有涂脂抹粉的么?”

“至于您,吕潘,”里谷对这句幼稚的话不予理睬,“明天早上回到戈贝坦爸爸家去;告诉他,我和老伙计,”他拍了一下苏德里的大腿,“我们要到他家去吃饭,要他中午准备午饭。把情况告诉他,这样我们聚会的时候各自都已经考虑过了,因为这是要让那个该死的家具商完蛋的事儿。我上你们这儿来的一路上都在想,得让那个家具商跟法院闹得不可开交,这样等他去请掌玺大臣撤换法耶市法院的人员时,掌玺大臣会当面讥笑他。”

“教会人士万岁!”吕潘叫起来,拍拍里谷的肩膀。

苏德里太太立刻心生一计,这种想法只有过去歌剧演员的贴身女仆才想得出来。

“如果,”她说,“我们能把那个家具商吸引来参加苏朗日的狂欢节,给他弄到一个能让他神魂颠倒的美妞儿,他也许会跟这姑娘相好,然后我们去告诉他太太,跟她说,一个木器商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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