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咳,就是那个该死的神甫!”通萨尔说,“他专门找罪恶的根源,要想让我们靠圣饼活着。”

“说得对,”沃杜瓦耶叫道,“过去没有神甫的时候我们过得挺快活,应该把这个靠上帝吃饭的赶走,这是我们的敌人。”

“这个干巴瘦,”干巴瘦是富尔雄给布罗塞特神甫取的绰号,因为他形容憔悴,“也许一个狡猾的女人就能把他制服了,因为他每个封斋节都过。要是抓住他不检点的把柄,立刻给他大叫大嚷,到处张扬,他的主教就不得不把他派到别的地方去。这一来里谷老先生可要乐坏了……要是库特居斯的女儿愿意离开奥克塞那个资产阶级,她这么标致,只要去当信徒,去忏悔,她就能救我们大家。然后……特啷,当,当!……”

“为什么不是你去呢,”高丹低声对卡特琳说,“他们要避免张扬,你就可以到手一大筐埃居,你一下子就可以成为这儿的主人……”

“我们到底捡不捡麦穗呢?……”博内博说,“你们的神甫与我无关,我是库什人,我们那里没有神甫来整天唠唠叨叨搞乱我们的良心。”

“听着,”沃杜瓦耶说,“应该先到懂得法律的里谷那儿去问问清楚,那个家具商能不能禁止我们捡麦穗,让他告诉我们,我们在理儿不在理儿。要是那个家具商有权这样做,那我们就要看一看,象老大爷说的那样,采取迂回的方式……”

“总要流血的!……”尼古拉阴沉地说,他喝完了一整瓶酒站起身来,那是卡特琳为了不让他说话,一个劲儿倒给他喝的,“要是听我的,就该把米旭宰了!可你们都是些个孬种!……”

“我可不是!”博内博说,“要是你们够朋友,闭住你们的嘴,我就负责结果掉那个卖家具的,给他肚子里装颗子弹才好玩儿哩,这下子我就把所有在那些混账军官那儿受的腌臜气全给出了!……”

“得,得,”冉-路易·通萨尔叫道,他刚刚跟着富尔雄进来,人家都说他身上有戈贝坦的血统。

这小伙子几个月来一直在追求里谷的标致女用人,他继承了父亲修篱剪枝的活计,还有其他“通萨尔”家的手艺。他经常出入资产阶级家门,同那里的主人和下人聊天,这样长了不少见识,成为他们家最有办法,最足智多谋的人。下文我们将看到冉-路易怎样跟里谷的女用人打交道,就可以知道他的精明果然是名不虚传。

“怎么样,你有什么事儿,预言家?”酒馆老板跟他儿子说。

“我说你们中了有产者的计了,”冉-路易答道,“为了维护你们的权利,吓唬吓唬艾格庄的资产阶级,那不错!但是把他们赶出这地方,让他们把艾格庄卖了,那正合峡谷其他有产者的心意,对我们可不利。要是你们帮助他们分这大片土地,那么下次革命再从哪儿去弄地来卖呢?……那时候你们可以白得土地,就象过去里谷一样。要是现在你们把地送到资产阶级嘴里,他们会再把它变小,用高价吐还给你们,你们就要给他们干活儿,就象那些给里谷干活儿的人一样。看看库将居斯什么样……”

这番话的政治含义太深奥,那些醉汉们理解不了。他们除了库特居斯之外,都在使劲有钱,为的是分艾格庄一杯羹。所以,冉-路易只管讲他的,原来的讨论照样继续,就象在议会里一样。

“好啊,这么着,你们都要变成给里谷干活的机器了。”富尔雄说,只有他一个人听懂了他外孙的话。

此刻艾格庄的磨房工人朗格吕梅经过这儿,漂亮的通萨尔媳妇叫住他。

“是真的吗,”她说,“副乡长先生,他们要禁止我们捡麦穗吗?”

朗格吕梅是个乐颠颠的小个子,脸上满是白面粉,穿着灰白色衣服,走上台阶来。农民们立刻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

“咳,又是又不是,真需要的还是能去捡的;反正拟定的措施对你们很有利……”

“怎么呢?”高丹说。

“因为这儿虽然禁止别地方的人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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