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通萨尔问道,他已经为这六十法郎垂涎三尺,“你还发什么愁,大傻瓜?打伤了我娘给二十埃居就算了结了吗?我们得把事情闹大,要他三百法郎。古尔东先生满可以到艾格庄去说我娘大腿骨折……”

“可以把她的胯骨卸开……”老板娘说,“巴黎是可以这样做的。”

“给国王当差的人的话我听得太多了,所以不相信事情能象你们想的那么如意,”沃杜瓦耶终于开口了,他过去常常帮助法院和前宪兵队长苏德里办案。“在苏朗日还可以,因为政府代表是苏德里先生,他对那个家具商没好感;但是如果你们进攻那家具商和瓦泰尔,他们刁得很,他们会为自己辩护,说:过错在那老太婆,她扛了一棵树,要不然她会当场让人检查她那捆柴火的,她用不着逃跑,要是她受了伤,那只怪她自己犯了法。不行,这事儿没把握……”

“那个资产阶级,我向法院告他的时候,他为自己辩护了吗?他乖乖地付了我钱。”库特居斯说。

“你们要是愿意的话,我这就到苏朗日去,”博内博说,“我去跟法庭录事古尔东商量商量,你们今晚就可以知道有没有油水了。”

“你只不过是找个借口去围着索卡尔那个肥鹅一样的女儿转,”玛丽·通萨尔说着在他肩膀上敲了一下,敲得他肺里都响出声来。

这时传来了富尔雄大爷唱的古老的勃艮第圣诞歌声,穆什用假嗓子高音伴唱。

“啊!他们肚子撑圆了!”通萨尔老太婆向她儿媳妇说,“你老子脸象烙铁一样通红,那个小的也红得象嫩葡萄枝儿。”

“你们好!”老头喊道,“你们这些坏蛋全在这儿啦……你好!”他跟他外孙女说,正撞见她跟博内博在接吻,“你好,玛丽,你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愿撒旦和你同在,愿你比所有的娘儿们都开心,等等等等……你们大家好!你们可逃不了啦!跟你们的柴火捆告别吧!有消息啦!我跟你们说过,财主饶不了你们的,好了,现在他们要用法律来抽打你们了……啊,这就是和财主作斗争!财主制订了这么多法律,什么小事儿都有一条法律管着……”

这位尊贵的演说家打了一个惊人的响嗝,由此思路突然一变。

“要是韦尔米歇尔在这儿,我一定要往他嘴里呵一口气,好让他知道阿里康特的酒是怎么回事!这可是好酒!我要不是勃艮第人,我就想当西班牙人了,那真是上帝的酒!我相信教皇一定是用它做弥撒的!好酒!……我都变年轻了!说实在的,短统靴!要是你老婆在这儿,我也会觉得她年轻的!西班牙酒肯定要打败香料酒!……就是为了把酒窖倒光了,也得发动一场革命!……”

“可是,你带来什么消息呀,爸爸?……”通萨尔说。

“你们什么庄稼也收不成了,那个家具商要不准你们捡麦穗。”

“不准捡麦穗!……”整个小酒馆异口同声叫了起来,四个女人的高音盖过了其他声音。

“是的,”穆什说,“他们要作出一项决定,由格鲁瓦松公布,在乡里到处张贴,只有拿到贫民证的人才许捡麦穗。”

“听准了这句话!……”富尔雄说,“他乡游民概不接纳。”

“什么!什么!”博内博说,“我奶奶、我自己还有高丹你妈,咱们都不能在这儿捡麦穗了?这是当局瞎胡闹!我决不让他们安宁!啊!这家伙,这乡长将军是地狱里放出来的恶鬼吗?……”

“你还是照样去捡吗,高丹?”通萨尔向那个修大车的说,他正紧挨着卡特琳说话。

“我吗,我是穷光蛋,”他回答说,“我要去申请贫民证。”

“他们买我爹的水獭给了多少钱,我的小乖乖?……”漂亮的老板娘问穆什。

穆什虽然吃撑了,消化不了,又喝了两瓶酒,目光都有点恍惚,可他还是坐在通萨尔媳妇的膝上,把头靠在他姑姑的脖子上,凑着她耳朵悄悄说:“我不知道,可是他有金子!……您要是供我好吃好喝一个月,也许我可以发现他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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