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序上您会在最高法院打赢这场官司。依我看格拉夫洛是在理的,但是光有法律和事实依据是不够的,还需要在形式上按规定办事。他们恰恰忽略了形式,而形式总是压倒实质的。格拉夫洛兄弟早该提请您注意更好地保护林木。在承租经营了九年之后再要求赔偿这期间的林木损失,没有这样做法的。在租约里有一项条款可以作为对这种要求进行抗辩的依据。您在法耶市会败诉,您在地方法院可能也会败诉,但是您在巴黎会胜诉。您得出高价雇专家,还要付足以让您倾家荡产的费用。要打赢这场官司总共得花一万二到一万五千法郎;但是您如果坚持要赢是会打赢的。这场官司不会使您跟格拉夫洛兄弟和解,因为对他们比对您损失还要惨重,您会成为他们的不共戴天的仇人,您会落一个讼棍的名声,您会遭到种种诽谤,不过您会打赢官司……”

“那怎么办呢?将军重复说道,西比莱的一番理论在他身上起了最烈性的外敷药的作用。

这会儿他想起自己抽打戈贝坦的几鞭子,恨不得抽在自己身上才好,他那火烧一般的脸上向西比莱表露出全部内心的痛苦。

“怎么办,先生?只有一条路,让步;但是您不能自己让步。我得假装偷您的钱!可是我们这种人的全部资本和安慰都在于我们的廉洁忠诚。我们这些可怜虫是不能让自己有滑头不可靠的外表的,人家就是以外表来评价我们的。过去戈贝坦曾经救过拉盖尔小姐的命,他装作偷了她的钱;她为酬劳他的忠心耿耿,在遗嘱里送给他一颗价值一万法郎的钻石,现在戈贝坦太太镶在金链子上戴在前额正当中。”

将军再一次向西比莱投去和第一次同样的外交眼光,但是西比莱似乎毫不为那包在和气的微笑下面的猜忌所动。

“就要是对您不老实,戈贝坦一定乐坏了,这样我就可以让他作我的保护人,”西比莱接着说,“他一定竖起两只耳朵听我向他提出以下建议:‘我可以从伯爵先生那里挖出两万法郎来给格拉夫洛兄弟,条件是他们得跟我平分。’要是我们的对手接受了,我就把那一万法郎还给您。这样您只损失一万法郎,保全了面子,官司也就销了。”

“你真是好样的,西比莱,”将军说着拉起西比莱的手握了一下,“如果你能把将来也安排得跟现在一样好,那我会把你当作管家中的明珠!”

“说到将来,”管家说,“您两三年内不伐木头也不会饿死的。先守护好您的林子。阿沃讷河水不断地流。戈贝坦可能死去,他也可能发够了财,隐退了;您还可以有时间挑动一个他的竞争者,这块糕够美味的,会有人愿意分享的,您可以再培养出一个戈贝坦来跟他作对。”

“西比莱,”老军人听到这么多种解决办法大为感动,“如果你能这样把事情办妥,我马上给你一千埃居,以后再考虑增加。”

“伯爵先生,”西比莱说,“首先您得看好您的林子。您去看看您不在的两年里农民把它糟踏成什么样了……我能怎么办呢?我是管家,不是守林人。为守护艾格庄,您需要一名骑兵护林队长和三名专职守林人……”

“我们一定要自卫。要打仗么,好吧,打就打!这可吓不倒我,”蒙柯奈搓着两手说。

“这是打埃居仗,看来这种仗对您说来可比那种仗难打。人是可以杀死的,可利益是杀不死的。您将要在所有资产者都参战的战场上问您的敌人作战,那就是买卖的战场!不只是生产,还必须销售,为了销售,就得跟所有的人搞好关系。”

“我要把当地人都争取到我的一边……”

“用什么办法?……”西比莱问。

“给他们好处。”

“给峡谷的农民,苏朗日的小市民好处吗?”西比莱睨斜着眼,讥诮的目光一只眼睛强,一只眼睛弱,显得特别可怕。

“伯爵先生还不知道自己要干的是什么事。天主耶稣基督也得第二次被钉在十字架上!……要是您想得到安宁,伯爵先生,那就要么效法拉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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