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开始的时候,通萨尔大约五十来岁,长得又高又壮,略微发胖,一头短而卷曲的黑发,紫膛脸,布满斑点,象一块紫色的砖,桔花色眼睛,一对阔边招风耳,肌肉结实,但是包了一层给人以错觉的松软的肉。前额扁平,下唇下垂。他把真性隐藏在愚蠢的外表之下,有时闪出几句经验之谈,特别是几句他从老丈人的社会那里学来的,韦尔米歇尔和富尔雄的字典中所谓的“俏皮话”,就更显得机智。他的鼻头扁平,象是让老天爷用手指头戳了一下,使他声音象是从上颚发出的,那些因生病而破了相的人,鼻孔堵塞,呼吸困难,都是这样的。他的上牙交叉,使他的这个缺点更加明显,按拉瓦特①的说法,这是个可怕的缺点,他的牙象犬牙一样白。要不是他由于好吃懒做而有一种好好先生的外表和偷葡萄人的那种随随便便的作风,最不敏锐的人见着这个人也会吓一跳的。

①拉瓦特(1741—1801),瑞士神学家,面相术的发明者。

本书把最初的篇幅用来勾画通萨尔其人,描绘他的酒店、他的老丈人。请读者相信,这正是这个人物、他的酒店以及他的一家应该占据的地位。首先,以上详细描述的生活在艾格庄峡谷其他几百户人家中是很典型的。其次,通萨尔不过是别人深切仇恨的工具,在将要进行的战斗中有巨大的影响,因为他是为一切下层阶级有怨气的人出谋划策的。我们就会看到,他的小酒店经常是那些发动进攻的人聚会的地方;同样地,他也成为他们的头头,因为他能使这一带峡谷对他产生恐惧,倒不是由于他的行动,而是由于人们期望他采取的行动。他所威胁要做的事和事情本身一样可怕,因此他永远不必付诸行动。

一切反抗,不论是公开的还是隐蔽的,都有自己的旗帜。而大绿依那根可怕的杆子就是一切偷粮摸瓜、游手好闲、嗜酒成性的人的旗帜。在那里可以尽情欢乐,这在乡下和在城里都是难能可贵的事。再说,在这条一辆载货马车三小时可以走完的四法里长的乡镇公路上没有一家旅店;因此,所有从库什到法耶市的人都要在大绿依歇歇脚,哪怕只是喝一杯提提神。还有,那个当过乡长助理的艾格庄的磨坊工人和他的儿子们常来光顾。将军的听差们也不嫌弃这小酒店,因为通萨尔的两个女儿使它增添了吸引力。这样一来,大绿依就通过这些人与庄园暗通消息,凡是他们知道的事,这里都能知道。不论是施之以惠,或诱之以利,都不能打破听差们和他们自己人民永恒的和睦。仆役是来自老百姓的,始终忠于老百姓。这种包含着凶险的义气也足以解释刚才那个仆人夏尔在台阶上对勃龙代说最后几句话时那种欲言又止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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