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普哈依跟他的两个同伙手臂挎着手臂,一起挡住这个新来乍到的人的去路。
“啊!老板,你当上野猪了么?”拉普哈依又加了一句。
“人家说你逮去了我们的菲利浦(骗了我们的钱),”雄邮戳气势汹汹接过话。
“你就还给我们吗?”丝线问道。
这三句问话就象连珠炮一样打出来。
“不要跟一个错关进来的可怜的教士开玩笑,”雅克·柯冷机械地回答道,他立刻认出了三位弟兄。
“确实是那个铃的声,虽然不是那张小脸,”拉普哈依把手放在雅克·柯冷的肩膀上说道。
这个动作,三个弟兄的面貌,有力地把“老板”从那沮丧的情绪中拉了出来,又使他恢复了对现实世界的感觉。在那可怕的一夜中,他在情感的各个精神世界里翻滚,寻找一条新的出路。
“不要引起别人对你们老板的怀疑,”雅克·柯冷用行话低声说道,那粗重而具有威胁意味的嗓音酷似一头狮子的低吼。“雷子(警察)就在那边,叫他们上当去!我这是为一个走投无路的哥儿唱这出戏。”
说这话的时候,他摆出一位教士极力要不幸的人皈依宗教的那种热忱劲,还伴随着某种眼神。雅克·柯冷以那目光扫视了整个放风院落,看到了拱门下的看守,并且嘲弄地将看守指给三位伙伴看。
“这儿不是有厨师吗?睁开眼睛,好好瞧瞧!再也不要露出认识我的样子,咱们多加提防,当我是教士好了!否则我要毁了你们,你们自己,你们的后侧风和家当!”雅克·柯冷又用行话说道。
“你还提防我们?”丝线说道,“你是来救你的姑妈的!”
“玛德莱娜已经打扮好要上沙滩广场了,”拉普哈依说道。
“泰奥多尔!”雅克·柯冷说道,极力压抑自己才没有狂跳起来,没有大叫起来。
对这个已经垮了的巨人,这是最后的一击。
“就要把他送上去了!”拉普哈依重说一遍,“他已经判了两个月了。”
雅克·柯冷只觉一阵眩晕,双膝发软,幸好三个伙伴将他扶住。他很机灵,立即双手合十,作出忏悔的模样。拉普哈依和雄邮戳一边一个搀扶着渎圣的鬼上当,丝线则朝外旁门门口值勤的看守跑去。这旁门通往会客室。
“这位可尊敬的教士想坐一会,给他一把椅子吧!”
比比-吕潘设的巧计就这样失败了。与拿破仑被自己手下的士兵认出来一样,这三个苦役犯又对鬼上当毕恭毕敬乖乖服从了。他说的那半句话就已经足够。那半句话就是:你们的后侧风和家当,即女人和金钱,这两样概括了一个男人所有的真正心爱之物。对这三个苦役犯来说,这一威胁是最高权力的象征,老板一直将他们的钱财握在手里。从外表看上去他们这老板一直是有权有势的,看来他不象一些假哥儿们说的那样背叛了。此外,他们这个头目机敏于练的大名激起了三个苦役犯的好奇心。在监狱中,好奇心已成了唯一能刺激这些扭曲灵魂的东西。雅克·柯冷的大胆化装,一直到关进附属监狱中仍然保留着,没有被识破,真叫三个罪犯目瞪口呆。
“单独关押了我四天,我不知道泰奥多尔就要进修道院了……”雅克·柯冷说道,“我到这儿来,是为救一个可怜的孩子,可他昨天下午四点上吊死了,就在那儿!现在又面临另一桩祸事!这回我可山穷水尽了!……”
“可怜的老板!”丝线说道。
“啊!面包师傅(魔鬼)不要我了!”雅克·柯冷从两个伙伴的臂膀中挣脱出来,很精神地站起来。“有时候世界比我们这些人厉害!鹳鸟(司法大厦)最后把我们都得逮住。”
附属监狱典狱长听说西班牙教士晕倒,亲自来到放风院子窥视。他叫犯人坐在一张椅子上,有阳光的地方,自己则以骇人的洞察力观察着一切。这种洞察力隐藏在毫不在乎的外表之下,而在履行这类职务的过程中,这种洞察力却与日俱增。
“啊!我的上帝啊!”雅克·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