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啦,这正是我喜欢得要命的脖子!……”她说道,“你愿意讨我喜欢么?”

那语气竟使这句话成了春心荡漾的问句。对于阴影一般在他们头顶盘旋的不知姓名的人,芭基塔刚才那专横的回答,无异于禁止他对这个问题进行任何探寻。他陷入了沉思。芭基塔刚才这第二句话又把他从沉思中惊醒。

“如果我想知道谁是这里的主人,可以么?”

芭基塔凝视着他,全身颤抖不止。

“这么说不是我了?”他说道,站起身来,甩开这个女郎。

她仰身摔在地上。“无论在什么地方,我都要独一无二!”

“真吓人!真吓人!……”可怜的奴隶满怀恐惧地说道。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回答不回答?”

芭基塔轻轻站起身来,两眼饱含泪水。室内有两个乌木大橱,她朝其中一个走去,取出一把匕首,递给亨利。那驯服的动作,一只猛虎见了也会软下心来。

“让我快活一次,就象男人们动情时使人快活那样,”她说道,“然后,趁我熟睡时,杀死我吧,因为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你听着:一头可怜的畜生拴在木桩上,我的处境就是这样。能在隔开我们的鸿沟上搭上一座桥,我自己都觉得神奇。把我灌醉,然后杀死我吧!噢!不,不,”她双手合掌,说道,“不要杀死我!我爱生活!生活对我是多么美好!我是奴隶,可我也是王后。我可以用甜言蜜语哄骗你,对你说我只爱你一个人,向你证明这一点,利用我这短暂的王国对你说:‘占有我吧,就象顺路经过时,享受一下国王花园里一朵花的芬芳那样。’然后,施展女人的花言巧语,张开肉欲享乐的翅膀,满足我的欲望。此后,我可以叫人把你扔在一口井内。谁也不会在井里找到你的。这口井就是专门为了满足复仇的欲望、又无需惧怕法律的报复而掘出来的,井内满是石灰,人一扔进去,石灰就燃烧起来将你吞噬,连骨头渣也找不着。这样你就会留在我的心里,永远属于我。”

亨利注视着这位少女,并不发抖。这毫无惧色的目光使她欣喜若狂。

“不,我不会这么做的!你来到这里,不是落入陷阱,而是进入爱幕你的女子心中,扔在井里的会是我!”

“这些事我简直觉得莫名其妙,”德·玛赛仔细打量着她,对她说道,“我看你很象个心地善良的少女,可又是个怪人。说句实话,你是一个活字谜,我大概很难找到谜底了。”

芭基塔完全没有听懂年轻人的话。她温柔地凝视着他,张开那会说话的眼睛,撩人的欲火已尽在其中。

“喂,我的宝贝,”她又回到原来的念头上,说道,“你愿意讨我喜欢么?”

“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甚至你不想要我干的事,我也要干,”德·玛赛笑着回答道。他又恢复了纨绔子弟应付裕如的神气。他已经下定决心听凭鸿运的摆布走下去,既不瞻前,也不顾后。再说,说不定他指望通过他的权势和幸运儿的本事,能在几小时以后使这位女郎就范,获悉其全部秘密呢!

“那好,”她对他说道,“让我按照我的口味给你打扮打扮。”

“好吧,让我合乎你的口味好了,”亨利说道。

芭基塔兴高采烈,到一个橱中取出一件红丝绒长袍,给德·玛赛穿上。然后给他戴上一顶女式便帽,裹上披肩。她孩童一般天真无邪地干着这些傻事,笑得前仰后合,宛如一只振翅的小鸟。此后的事,当然她是一点也料想不到的。

这一对俊男美女,为上天情绪极为欢快时所创造。他们得到的莫大快乐,实非笔墨所能形容。不过,对年轻男子非同寻常、几乎是神奇的印象,抽象地表述一下,也许十分必要。处于德·玛赛的社会地位并且象他那样生活的人,对于如何辨别一个姑娘是否童贞,那是一清二楚的。可是,奇怪!金眼女郎是处女,可她却并非纯洁无瑕。神秘与现实、光明与黑暗、丑与美、欢乐与危险、天堂与地狱,如此奇异地结合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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