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哈里发是穆罕默德的继承者、伊斯兰国家的领袖。
②泽尔士为波斯一国王。
此刻他正为即将到来的时日兴高采烈,他又变得青春焕发,性情柔顺。上床就寝时,一心只想着爱情。他与情感丰富的年轻人一样做梦,也梦见了金眼女郎。梦境中,一片可怖景象,难以捕捉的稀奇古怪的事,又好似真真切切,揭示出那些看不见的社会阶层,但又总是很不完整,中间总是隔着一层薄雾,叫人看不清楚。第二天和第三天,亨利无影无踪,谁也无法知道他到哪里去了。他的权势只有在某种条件下才属于他。幸亏这两日,他为魔鬼尽普通一兵的职责去了。他能过上有护符保佑的日子,就是因为有这个魔鬼。但是傍晚时分,到了约定的时刻,他又出现在林荫大道上等待马车。
马车没有让他久等。混血儿走到亨利面前,象背书一样用法语对他讲出一句话:
“她告诉我,你若是想来,就得同意蒙上你的眼睛。”
说着克里斯泰米奥取出一条白色丝巾。
“不!”亨利说道,他那至高无上的权势突然愤愤不平起来。
他想上车。混血儿作了一个手势,马车便走了。
“好吧!”德·玛赛大叫一声,想到即将失去自己期待已久的幸福,便怒火中烧。
何况,这个奴隶是盲目服从,正象刽子手盲目服从一样。
要叫他屈服,德·玛赛也看出来了,不可能。再说,他的怒气难道应该发泄在这个被动的工具身上么?
混血儿吹了一声口哨,马车返回。马路上已经有几个好奇的人呆头呆脑地聚集起来了,亨利急忙上车。亨利身强力壮,他想捉弄混血儿一下。待到马车快步如飞奔驰起来的时候,他揪任混血儿的手,想制服他。他想制服自己的看守,以便保持运用五官的能力,好知道到底是到什么地方去。痴心妄想!黑暗中,混血儿的眼睛闪闪发光,从喉咙中发出愤怒的呼喊,挣脱出去,用一只钢铁般的手将德·玛赛打翻,可以说将他钉死在马车尽里,叫他动弹不得。然后,打着唿哨,用那只得空的手,拔出一把三棱匕首。车夫听到口哨声,停下马车。亨利手无寸铁,只好屈服。他朝丝巾伸过头去。这个就范的动作使克里斯泰米奥平静了下来,恭恭敬敬、小心翼翼地给他蒙上了眼睛,对他崇拜的偶像所爱之人,表现出尊敬之情。但是,他还是首先警惕地将匕首插进内衣里侧的口袋里,将扣子直扣到下巴底下,然后再采取这个措施的。
“他真能把我宰了,这个鬼家伙!”德·玛赛心中暗想。
马车重又飞快奔驰起来。象亨利这般熟悉巴黎的年轻人,要知道是往哪里走,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只要马车笔直向前,那么他只要注意力集中,从马车越过多少条水沟这个数目中,就可以数出来从大马路上经过了多少条街道。这样他就可以辨认出来,马车是从哪条南北方向的街上走,是往塞纳河方向走,还是往蒙马特尔高地走,并且猜测得出向导要他停下的街道名叫什么,方位如何。然而,刚才的搏斗使他心情难以平静,他的尊严受辱又使他十分恼怒,此刻是复仇的念头在左右着他。这位神秘的姑娘,为着要他来到自己身边,采取如此细致周到的安排,又叫他产生种种猜测。这一切都使他无法集中盲人般的注意力,那是非要将其智慧全部集中起来并且要有十分敏锐的记忆不可的。路上经过半小时。马车停下时,已经不在大马路上。混血儿和车夫拦腰抱住亨利,将他拖出车外,放在一个类似担架的东西上,抬着他穿过一座花园。他闻到了花香,闻到了树木和草地特有的味道。这里一片静寂,连潮湿的叶子上水珠滴下的声音,他都能清晰地分辨出来。两个人将他抬上楼梯,让他站起来,牵着他的手带领他走过数个房间,到了一间卧室,便放开了他。这间卧室温馨芳香,他感到脚下有厚厚的地毯。一只女人的手推着他坐在长沙发上,给他解开头巾。亨利看见芭基塔就在面前,而且是光彩照人、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