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杜山伊松、埃斯基罗尔都是当时著名的精神病医生。

②布朗什(1792—1852),精神病疗养院的创办人。

他的挂钟装在一个长方形的大立柜里。每当挂钟敲响十下,他就在最后一响时象德国玩具中装弹簧的小人一样准确无误地立起身,慢步走向玩牌的人,瞪他们一眼。那眼神与巴黎神庙街上露天陈列的版画上希腊人和土耳其人无意识的眼神十分相象,然后他对玩牌的人说:“滚蛋!”有时候,这位先生恢复了从前的神志,便在葡萄酒生意上给他的女人出些很好的主意。但有时他又变得非常令人讨厌,在柜橱里偷甜食,躲到一边偷偷吞下肚去。当常客们进门时,有时他能温文尔雅地应酬一番,但通常是答非所问。有时一位太太问他:“今天您感觉如何,马加里蒂先生?”他却回答说:“我修了胡子,您呢?……”另一位太太问他:“您好点了吗,先生?”他却回答说:“耶路撒冷!耶路撒冷!”大多数情况下他傻呆呆地看着来人,一言不发,于是他女人对来客说:“可怜鬼今天什么也听不懂。”五年之中有过两次,都在春分或秋分前后,他听到这句话时突然勃然大怒,拔出身上的匕首,喊叫道:“这个女人叫我丢人现眼。”再说他吃饭、喝酒、散步,与一个完全健康的人一模一样。因此,久而久之,大家对他的尊重和关注并不比对一件家具更多些。日久天长,本地的智囊们已对疯子的最不可理解的行为作出了解释和评价,不过在他所有的怪诞行径中,还有一件直到如今无人能解开其中的奥秘。这就是他总在家中保存一袋面粉和两桶自家酿制的葡萄酒,并且绝不许别人动一动。六月一到,他就以疯子的热情为出售这袋面粉和这两桶酒的事坐卧不安。几乎每次,他的女人总是告诉他,两桶葡萄酒已经出售,并且卖了好价钱,随后把钱交给他。他把这笔钱藏得严严实实,他的妻子和佣人虽然对他进行了严密监视,却始终没发现他把钱藏在何处。

戈迪萨尔到达伏弗赖的前一天,马加里蒂好象变得比平日清醒得多,太太想再次哄骗他,可没想到比什么时候都更困难。

“真不知如何度过明天这一关,”她对韦尼埃太太说。“如果可怜鬼想亲眼看看他的两桶葡萄酒可怎么办呢?他折腾(当地方言)了我整整一天,非要看看那两桶酒不可。幸好我们的邻居皮埃尔·尚普兰还有两桶没卖出去,经我再三请求,他答应把两桶酒滚到我家的贮藏室来。唉!真没办法!您瞧这不是,可怜鬼一看见酒桶就非要亲自做这笔生意不可。”

韦尼埃太太刚刚对丈夫讲述了马加里蒂太太的难处,戈迪萨尔就来了。推销员刚一开口,韦尼埃就产生了让他和马加里蒂较量一番的念头。

“先生,”等大名鼎鼎的戈迪萨尔结束第一段演说之后,前洗染匠说道,“您的买卖在此地大概要碰到不少困难,我无意对您隐瞒。敝乡人向来suomodo①,任何新思潮都扎不住根。我们象父辈人一样生活,每天以四餐饭为乐事,以种葡萄和卖葡萄酒来度过时光。在任何交易中,我们都傻里傻气地尽量把东西卖个大价钱。我们以后还会这样,不论上帝还是魔鬼都不能使我们改变分毫。不过我还是愿意给您出个主意,一个好主意就好比手上长了眼睛。敝乡隐居着一位退休的银行家,我本人对他的精明特别佩服。如果您能说动他,我也一定效法于后。如果您的提议确实有利可图,如果我们被您说服,那时马加里蒂先生的赞成票将引出我的赞同票,伏弗赖将会有二十家富足的商号欣然解囊,吃上您的强壮药。”

①拉丁文:我行我素。

一听到疯子的名字,韦尼埃太太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看丈夫。

“对了,正好我的妻子要与一位邻居去拜访马加里蒂太太。请稍等片刻,两位太太会给您带路的。”

“喂,你去找丰塔尼厄太太,”老洗染匠对妻子挤了挤眼说道。

请出丰塔尼厄太太这位当地最爱打趣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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