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法语“莫黛斯特”有“微不足道”之意。

剧场前面有些做批发生意的商人在闲溜达,我于是大着胆子钻到他们里头去。这些老实人,看见来了一个衣冠楚楚的人,就聊起勒阿弗尔的事来。我把话题一引,就叫他们谈到米尼翁上校身上去。他们说的和渔民一模一样!我现在要是还不吱声,那可就没尽到我作仆人的本分了!就因为这个,我回来迟了,让先生自己起床,穿衣……”

“怎么办?”卡那利失声叫道,他觉得自己已经明确表态,向莫黛斯特许下了诺言,无法翻悔了。

“我对先生的爱慕,先生是了解的,”热耳曼见诗人有如五雷轰顶的样子,便说道,“我若出个主意,您大概不会见怪。

您如果能将这个文书灌醉,他肯定会说出这件事情最关紧要的话来。要是他喝到第二瓶香槟还没有说出心里话,到第三瓶,肯定就行。菲罗塞娜早就听绍利厄公爵夫人说过,有一天我们肯定会看到先生当大使。您若是治不了勒阿弗尔的一个小文书,那倒奇了!”

这场观看打鱼的戏,其无名作者正是比查。此刻,他正在叮嘱审核官,一是对自己的巴黎之行不要声张,二是不要妨碍比查一会儿在饭桌上施展的计谋。当时在勒阿弗尔,产生了一些对夏尔·米尼翁不利的反应,文书正好加以利用。事情是这样的:德·拉巴斯蒂伯爵先生往日的朋友,在他离家外出期间,早已将他的妻女置诸脑后。伯爵先生归来以后,也完全将他们置诸脑后。这些人听说他要在米尼翁别墅大宴宾客,都以为能接到请帖,并且为能参加宴会而自鸣得意。待到他们知道只请了哥本海姆、拉图奈尔夫妇、公爵和两个巴黎人以后,这位巨商的傲慢便引起了轩然大波。这时人们才注意到,他有意不拜访任何人,不下山到勒阿弗尔来,人们将这些事归之于他看不起人。于是勒阿弗尔人用对他骤然发财表示怀疑的办法,对他的看不起人进行报复。话儿传来传去,不久就尽人皆知,都说他从维勒干那里赎回房屋所需的款子是杜梅提供的。这个情况又使那些情绪最激昂的人心怀叵测地猜测,夏尔预料到将来和他所谓的广州合伙人之间要为某些款项发生争议,特意前来将这些钱交在杜梅手里,因杜梅对他是绝对的忠心耿耿。夏尔自己的含糊其辞(他一直有意隐瞒自己的财富),他的下人说的话(是叫他们这么说的),又使这些无稽之谈颇象是那么回事。商人之间本来就有一种互相贬低的意愿,大家为这种意愿所左右,也就相信了这些无稽之谈。从前狭隘的乡土观念怎样使人们大吹特吹勒阿弗尔的奠基者之一拥有巨大的财富,如今外省的嫉妒心也就怎样使人们极力缩小他的财富。文书不止一次给渔民们帮过忙,这次他要求他们保密,并且要求他们也去七嘴八舌胡说一气。结果他如愿以偿。渔船的主人对热耳曼说,他有一个表弟是水手,刚从马赛来,正是上校回来乘坐的双桅横帆船卖掉以后将他解雇的。船卖给了一个叫卡斯塔努的人,船上的货物,据他表弟说,最多值三、四十万法郎。

“热耳曼,”贴身仆人走出去时,卡那利说道,“你给我们拿香槟酒和波尔多酒来。一位诺曼底的法国书记会成员应该对一位诗人的殷勤招待留下深刻的印象……而且,他跟《费加罗报》一样才思横溢,”卡那利用手拍着小矮子的肩膀说道,“要让这小报似的才思随着香槟酒迸发出来,泡沫飞溅!

爱乃斯特,咱们也别谦让!……说老实话,我已经有两年多没喝醉过了,”他看了拉布里耶尔一眼,接着说道。

“您是指喝酒喝醉么?……那倒还可以理解,”文书回答,“可您天天为自己而陶醉!您把各种赞美之辞直接喝下去就够了!啊!您长得体面!您是诗人!您活着就已经这样大名鼎鼎!您的谈吐可与您的天才媲美!您讨所有的女人喜欢,甚至我的女东家也喜欢您。我见过的最美貌的苏丹后妃瓦莉黛爱着你(我还只见过这一位),如果您高兴,可以娶德·拉

请稍后,加载中....
字体大小
背景颜色
阅读模式左右翻页上下翻页
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