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先生,”她对他说,脸并没有红,“我对我国最伟大的诗人极为钦佩,在我的朋友们眼中,这大概可以作为一个理由,足以原谅我只看到了他一个人。”

莫黛斯特的美貌已使审核官神魂颠倒。她说话的声音,又象马尔斯小姐①那久负盛名的嗓音一样,清脆而且顿挫分明,更使可怜的审核官着迷。他在惊异之中,竟回答了一句极为精彩的话——如果这句话是真心的话!

“他是我的朋友,”他说。

“那么,您原谅我了,”她应答道。

“更甚于朋友呢,”卡那利抓住爱乃斯特的肩膀,象亚历山大大帝靠在俄菲斯提翁②肩膀上那样靠在爱乃斯特的肩膀上,高声叫道,“我们相亲相爱,情同手足……”

①马尔斯小姐(1779—1847),法兰西喜剧院著名演员。

②俄菲斯提翁(公元前?—324),亚历山大大帝的宠臣。

拉图奈尔夫人打断伟大诗人的话,将爱乃斯特指给矮小的公证人看,并对爱乃斯特说:

“先生不就是我们在教堂见过的那位陌生人吗?”

“那为什么不可以呢?……”夏尔·米尼翁见爱乃斯特脸涨得绯红,便这样辩驳。

莫黛斯特始终态度冷淡,又拿起了手中的刺绣活。

“夫人大概说得不错,我到勒阿弗尔来过两次。”拉布里耶尔回答,说着便坐到杜梅身边。

卡那利已被莫黛斯特的美貌所惊呆,误解了她表示的钦佩之意,于是因自己的表演获得完全成功的效果而得意洋洋起来。

“一个天才人物,若是他身边没有什么忠诚的朋友,说不定我就会认为他是铁石心肠了,”为了恢复被拉图奈尔夫人笨拙的一着所打断的谈话,莫黛斯特说道。

“小姐,爱乃斯特的忠诚可以使我相信,我在这方面还不坏,”卡那利说,“这位亲爱的皮拉得斯①浑身是才气,天下太平以来我国最伟大的首相当政期间,他是首相的半边天呢。他的地位相当可观,倒同意给我作政治上的家庭教师。他教我政务,以他的经验哺育我,而实际上他满可以指望更好的前程。啊!他比我强……”

①根据希腊神话,皮拉得斯是斯特洛菲俄斯的儿子,俄瑞斯忒斯的好友。他帮助俄瑞斯忒斯报了杀父之仇。卡那利用此典故比喻他和受乃斯特之间的亲密关系。

梅西奥见莫黛斯特作了一个手势,便风度潇洒地说道:

“我所表达的诗意,他都藏在心里。我之所以当着他的面这样说,那是因为他简直象修女一样谦虚。”

“好了,好了,”拉布里耶尔手足无措地说,“亲爱的老兄,你这样子,简直跟母亲想给女儿找婆家一样。”

“先生,”夏尔·米尼翁向卡那利发问,“您怎么会想到要成为一位政治家的呢?”

“对于诗人来说,这简直就是认输,”莫黛斯特说,“政治是谋求实利的人的出路……”

“啊,小姐!如今,政治讲坛是世界上最大的舞台,它代替了往日骑士的狭小天地;象往日军队是所有勇敢者的荟萃之地一样,政治讲坛也将是群英荟萃之处。”

卡那利跨上他的战马驰骋起来,大谈特谈政治生活,讲了足足有十分钟。什么“诗歌是政治家的先导”呀,“当今,演说家已成为高尚的普及家,传播思想的牧师”呀,什么“诗人能给自己的国家指出未来的道路,难道他就不再是诗人了么?”呀,他引用夏多布里昂的例子,认为总有一天人们会意识到,夏多布里昂在政治方面要比他在文学方面的成就还要重大。他还说什么“法兰西政治讲坛即将成为人类的灯塔”,“现在,口头的斗争已经代替了往昔战场上的争斗”,“议会的某一次会议抵得上奥斯特利茨战役①,演说家的表现足以与将军们媲美,他们在议会里也和将军在战场上一样会丢掉性命,灰心丧气,损兵折将,他们在议会累得精疲力尽,不亚于将军们打仗弄得精疲力尽”,“发言难道不是一个人可以容许自己进行的一种最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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