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音色不错,”米尼翁夫人指出。

“他以前到勒阿弗尔来,一定是为诗人了解米尼翁家族的情况的,”莫黛斯特偷眼望着她父亲说,“我们从前在教堂里看见的确实是他。”

这么解释爱乃斯特的勒阿弗尔之行,杜梅夫人、拉图奈尔夫人和拉图奈尔先生都表同意。

“爱乃斯特,你知道吗?”刚走出木屋别墅二十步,卡那利就大喊大叫起来,“我在巴黎上流社会里,没看见一个待嫁姑娘可以与这个可爱的姑娘相比!”

“唉!这就行了,”拉布里耶尔心酸地回答,“她爱你,或者说,她会爱上你。你的名气已经使事情成功了一半。简而言之,一切都已为你安排停当。下次你自己去吧!莫黛斯特对我蔑视到了极点,她是对的。我何必要自己找罪受,去赞美、向往、爱慕我永远不可能拥有的东西呢!”

卡那利安慰了拉布里耶尔几句,话语里流露出他重新实践了恺撒名句①的得意心情。然后卡那利又表示他想要和德·绍利厄公爵夫人一刀两断。拉布里耶尔受不了这场谈话,借口要去欣赏夜景,让马车停下,自己下了车。他象疯子一样朝海边跑去,在那里一直呆到晚上十点半。他好象精神错乱一般,一会儿疾走如飞,自言自语,一会儿又站住不动或者坐下,倒叫两个值勤的海关人员惴惴不安起来,可他自己一点也没发觉。

①指恺撒向国人告捷的名句:Veni,Vidi,Vici,意为:我来了,看见了,战胜了。

他从前爱的是莫黛斯特受过教育、才气横溢和她那咄咄逼人的天真直率。刚才的见面又使他在十天以前将他带到勒阿弗尔教堂来的各种各样的原由上,增加了对她的美貌的倾慕,即没有理智的爱情,无法解释的爱情。

他再次来到木屋别墅,比利牛斯狗在他身后疯狂吼叫,使他无法尽情享受凝望莫黛斯特窗扉的快乐。在爱情上,一个钟情的男子干出的这一类举动都是不算数的,正象画家最后一层油彩将前面的辛勤劳动遮盖住,那从前的辛劳也不算数一样。可是这些举动正是整个的爱情,就象油彩埋没的辛劳正是整个的艺术一般:正是从这里面产生了伟大的画家和真正的情人,观众和女子最终是会爱慕他们的,可惜常常为时过晚。

“好吧,”他大喊大叫道,“我要留下,我要忍受痛苦折磨,我要见她,我要单恋她,为自己着想爱她!莫黛斯特将是我的太阳,我的生命,我要借她的气息来呼吸,我要以她的欢乐为欢乐,我要因她的痛苦而消瘦,哪怕她成为卡那利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的妻子……”

“这才叫爱呢,先生!”路边灌木丛中发出一个声音说,“哎呀,怎么!人人都爱慕德·拉巴斯蒂小姐么?……”

接着,比查突然出现,注视着拉布里耶尔。拉布里耶尔强忍怒气,就着月光,挑衅地打量了这个侏儒一眼。他不回答侏儒的问话,向前走了几步。

“咱们都是在一个团队作战的士兵,彼此应该更有点情义!”比查说,“您不喜欢卡那利,我也没为他神魂颠倒。”

“他是我的朋友,”爱乃斯特答道。

“啊!原来您是他的小秘书,”侏儒反唇相讥。

“先生,”拉布里耶尔针锋相对地回答,“请您明白,我谁的秘书也不是。我很荣幸,在王国的一个最高一级机构供职。”

“我很荣幸地向德·拉布里耶尔先生致意,”比查说,“我本人,很荣幸,是勒阿弗尔最高级顾问拉图奈尔先生的首席文书。当然我的地位比您的地位优越,这就是四年以来我有幸几乎每天晚上见到莫黛斯特·德·拉巴斯蒂小姐,而且我打算象国王的一个奴仆生活在杜伊勒里宫那样生活在她的身边。即使有人将俄国的王位送给我,我也要回答:‘我太爱阳光了,不去!’先生,这还不足以对您说明,在一切有关财产和声誉的事情上,我对她的关切超过关心我自己吗?德·绍利厄公爵夫人的贴身女仆爱上了热耳曼先生,她对这个迷人的贴身男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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