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马厩总管先生到了格拉维尔,”他小声对卡那利说道,“目的是医治与德·拉布里耶尔先生和男爵先生患的同样的疾病,男爵先生可知道?”

“是小个子德·埃鲁维尔公爵吗?”卡那利失声大叫。

“对,就是他,先生。”

“他也是为德·拉巴斯蒂小姐而来的吗?”拉布里耶尔涨红了脸问道。

“是为米尼翁小姐而来!”热耳曼回答道。

“我们让人家要了!”卡那利注视着拉布里耶尔,叫道。

“啊!”爱乃斯特赶忙顶他一句,“这是自动身以来你第一次说‘我们’。直到此刻为止,你一直是说‘我’怎么样,‘我’怎么样的!”

“你真了解我。”梅西奥哈哈大笑起来,回答道,“可是我们争不过国王封的官,争不过公爵的头衔和贵族院议员,也争不过法国行政法院根据我的呈文刚刚批给德·埃鲁维尔家族的沼泽地!”

“这位大人,”拉布里耶尔半真半假地说道,“可以用他姐姐给你开一张安慰卡嘛!”

正在这时,仆人禀报德·拉巴斯蒂伯爵先生驾到。两个年轻人听到伯爵说话的声音,立即站起身来,拉布里耶尔急忙迎上前去给他介绍卡那利。

“在巴黎您去看过我,我这是回访!”夏尔·米尼翁对年轻的审核官说道,“来的时候我又得知,还能与我们当代一位伟大的诗人见面,我真是加倍高兴。”

“伟大?……先生,”诗人微微笑着回答,“在一个以拿破仑的统治为序幕的世纪里,不可能有任何伟大的东西。首先,我们是一个遍处产生所谓伟大诗人的民族!……其次,二流才子们将自己装扮成伟大天才的模样,装得那么象,以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名气很大的人了。”

“正是这个原因,才使您投身政界么?”德·拉巴斯蒂伯爵问道。

“政界也是一样,”诗人说,“再也不会有什么伟大政治家了,只会有一些或多或少涉及伟大事件的人。您想想看,先生,宪章把纳税额当成军备额,在这样的宪章给我们规定的制度下,只有您到中国去寻求的东西——财富,才是实在的东西。”

梅西奥很自鸣得意,对自己给未来的岳丈留下的印象也很满意,他转身吩咐热耳曼:“在客厅里上咖啡,”说着,一面请这位巨商离开餐厅到客厅落座。

“伯爵先生,”这时拉布里耶尔说道,“我正感到为难,不知怎样将我的朋友带到您家去呢,您这样一来就解救了我,我真感谢您。您不仅心地善良,而且还这么机智……”

“嘿!普罗旺斯人个个都有这么点机智,”夏尔·米尼翁说道。

“啊,您是普罗旺斯人吗?……”卡那利高声叫道。

“请原谅我这位朋友,”拉布里耶尔说道,“他还不曾象我一样研究过拉巴斯蒂家族的历史。”

听到“朋友”这个字眼,卡那利意味深长地看了爱乃斯特一眼。

“您的健康状况允许的话,”普罗旺斯人对伟大诗人说道,“我请您今晚光临寒舍,这将是值得铭记的一天,正如古人所说,a1bonotandalapillo。①。虽然在小小的屋舍里接待如此鼎鼎大名的人物,我们觉得很过意不去,但是这可以满足小女迫不及待要见您的心情。小女对您赞赏备至,还把您的诗配上了曲谱呢!”

①拉丁文:要用白色大理石来作标志,意指值得树碑纪念的伟大日子。

“看,您有比名气更好的东西,”卡那利说道,“如果爱乃斯特说的话属实,您是金屋藏娇呢!”

“噢!不过是一个平平常常的女孩子,你们会觉得十分土气的,”夏尔说道。

“对这土气的人,据说连德·埃鲁维尔公爵也紧追不舍呢!”卡那利语气生硬地高声叫道。

“噢!”米尼翁先生带着南方人那种使你上当受骗的天真表情,接口说道,“我让我女儿自己作主。公爵也好,亲王也好,普通人也好,对我来说,什么都无所谓,甚至一位奇才也是如此。我不愿意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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