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弗朗索娃·珂歇收到一封信。一见上面打着勒阿弗尔的邮戳,她吓了一跳。她来到木屋别墅,将信交给小姐,也把莫黛斯特写好的那封信带走了。来函如下:

致欧·德·埃斯特-莫小姐:

我的心告诉我,您就是走在拉图奈尔先生与拉图奈尔夫人之间的那位女子,精心地用面纱遮住面孔,精心地化了装。拉图奈尔夫妇只有一个孩子,是一个儿子。啊!亲爱的人儿,您不知道,如果您地位低微,既非出身名门,又无财产,我该是多么快乐!您现在应该了解我了,为什么不向我说实话呢?我则只是由于爱情,由于内心情感,由于您,才成了诗人的。啊!从我的窗口就能望见安古维尔。呆在这个“诺曼底”旅馆里,不上山到安古维尔去,这难道不需要一片深情么!您会象我爱您这样爱我吗?这个问题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就离开勒阿弗尔回巴黎去,难道不是象犯了杀人罪受到惩罚一样,因为爱上别人而受惩罚么?但我还是盲目地服从了。啊!赶快给我写一封信吧!如果说您是故弄玄虚的话,我也是以故弄玄虚对故弄玄虚。我最后应该扔下隐姓埋名的假面具,告诉您我是哪一个诗人,而且放弃那假借给我的光荣。

这封信使莫黛斯特心中十分不安。她反复读着最后几行,探索着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她那封信,弗朗索娃已经送到邮局,无法取回了。她上楼回房,写了一封回信,要求对方予以澄清。

与这些虽然微不足道但对当事人却很重要的事情发生的同时,在勒阿弗尔也发生了一些同样细小但对当事人却很重要的事,如果莫黛斯特得知,大概就会将她的不安忘到脑后了。杜梅一大早下山进城,很快就得知,两天以前根本没有什么建筑师到勒阿弗尔来过。比查的谎言使他很生气,同时这谎言又透露出比查是跟莫黛斯特合谋。杜梅很想知道这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于是他从市政府直接跑到拉图奈尔家去。

“你那位比查先生在哪儿?……”他见文书不在事务所,便向他的朋友、公证人问道。

“比查么,亲爱的朋友,他正在去巴黎的路上,他坐汽船走了。今天清早,他在码头上碰见一个水手。那人告诉他,他的父亲,就是那个瑞典水手,现在很有钱。据说比查的父亲到过印度,服侍过一个王子,玛哈塔家族,现在在巴黎……”

“都是瞎说!无耻的谰言!恶作剧!啊!我一定要找到这个该死的驼背,我要为这事专门上巴黎去一趟!”杜梅大叫大嚷,“比查欺骗我们!他知道莫黛斯特的事,可他一点不向我们透露。若是他参与其事……哼!他一辈子别想当公证人,我要叫他找他妈去,叫他去受穷,叫他……”

“喂,朋友,不经过打官司不能绞死人嘛!”拉图奈尔被杜梅的狂怒吓坏了,赶紧反驳道。

杜梅将他的怀疑的根据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他要求拉图奈尔夫人在他外出期间,到木屋别墅去陪伴莫黛斯特。

“你在巴黎会找到上校,”公证人说道,“今天早晨的《商业报》上,‘海港动向’马赛栏里,有一条消息……对,你看,”他将报纸拿给杜梅看,说道,“‘贝蒂娜—米尼翁’号,船长米尼翁,十月六日入港。今天是十七号了。勒阿弗尔的人此刻已经知道老板到了……”

杜梅去告诉哥本海姆,从此他得辞去银号的工作。然后立即上山返回木屋别墅。莫黛斯特刚刚封好给父亲的信和给卡那利的信,杜梅就进来了。除了地址不同以外,这两封信无论是信封,还是厚薄,都完全一样。莫黛斯特以为她把给父亲的信放在上面,给她的梅西奥的信放在下面,实际情形却恰好相反。这一桩日常生活中经常发生的阴错阳差,使她母亲和杜梅发现了她的秘密。中尉正在客厅里与米尼翁夫人激动地谈着,向她倾诉由于莫黛斯特进行欺骗和比查与之同谋又引起他怎样的恐惧不安。

“算了,夫人,”他大叫大嚷,“他是我们放在胸口上暖和过来的毒蛇!这些矮鬼,浑身上

请稍后,加载中....
字体大小
背景颜色
阅读模式左右翻页上下翻页
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