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黛斯特爱的要是勒阿弗尔的什么人,”拉图奈尔夫人说,“她昨天一定会浑身发抖的。所以,她的情人是在别处。”

“她今天早晨还当着杜梅的面,向她母亲发誓来着,”公证人说道,“说她没有和任何人交谈过,也没有瞧过谁一眼……”

“那她是跟我的恋爱方式一模一样了?”比查说道。

“你怎么恋爱的呢,我可怜的小伙子?”拉图奈尔夫人问道。

“夫人,”小罗锅回答,“我一个人远距离单相思,差不多从这里到星星那么远……”

“那你怎么办呢,傻瓜?”拉图奈尔夫人微笑着问道。

“啊!夫人,”比查回答说,“我后背上那个东西,你们以为是鼓包,实际上那是我的翅膀套!”

“啊,原来你的印章该这么解释啊!”公证人大叫起来。

文书的印章是一颗星,在星星下面可以读到这么几个字:

Fulgens,sequar!①这是德·沙蒂约内家族的铭言。

①拉丁文:闪闪发光的人哪,我永远跟随着你!

“一个美人儿和一个其丑无比的女子,可能存有同样的戒心,”比查好似自言自语一般说道,“莫黛斯特相当聪明,对于只因自己美貌而被人受慕,是要浑身发抖的。”

驼背都是很了不起的人。再说他们之所以如此,完全是社会所造成。在大自然的规划中,弱者或者生不逢时的生命,就应该完蛋。脊椎骨弯曲或扭曲,使这些从外表上看低人一等的人,产生了一种特殊的眼光。这种眼光,神经流体比正常人堆积得多,而且就在神经流体形成和发生作用的中心,象一束光线一样迸发出来,使人的内心世界变得非常丰富。这会产生很大的力量,有时通过磁性感应能够测出。但是最常见的情形,是这种力量通过精神世界的空间时便消失了。请你找找看,是否有哪一个驼背人不具有某项超人的本领!他们要么有机灵快活的天性,要么恶毒透顶,要么特别善良。正象艺术之神的手再巧,也不会唤醒工具的意识一样,这些其实得天独厚的生命,自己并不自觉。他们为了活下去,必须对各种障碍进行不间断的斗争。他们善于将力量集中起来去搏斗。如果在搏斗中尚未将力量消耗殆尽,他们便生活在自己的内心世界中,比查的情况就是如此。大概就是由于这个缘故,许多迷信、民间习惯都由地精、可怕的侏儒、奇形怪状的女妖而来,拉伯雷称他们是从盛着稀有药剂和香膏的瓶中放出的怪物。所以,比查几乎完全猜透了莫黛斯特的秘密。

何况他又是个无望的情人,随时准备送掉性命的奴仆,就象那些孤孤单单被抛弃在俄罗斯茫茫雪原上仍然高呼“皇帝万岁!”的士兵一样。他怀着好奇心,考虑自己如何单枪匹马而又出其不意地探得莫黛斯特的秘密。他们到木屋别墅去的时候,他跟随着主人夫妇,心事重重。因为他设下了一个陷阱,要逮住那个姑娘,可是又要让这个陷阱避开那些专注的眼睛、竖起的耳朵。这种方法大抵是相互对视一下,或是突然抓住一丝轻微的抖动,好比一个外科大夫,将手指伸到一个尚未发现的痛处以试探病人的反应。这天晚上,哥本海姆没有来,比查和杜梅先生搭档,对家是拉图奈尔夫妇。快到九点钟的时候,莫黛斯特走开,去安排她母亲上床睡觉的事。这时,米尼翁夫人和她的朋友们可以推心置腹地谈话了。这个可怜的文书,他也确信莫黛斯特爱上了什么人,而且为此而心情沮丧,于是对旁人的这场辩论,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正象前一天哥本海姆觉得这件事与自己毫不相干一样。

“喂,比查,你怎么啦?”拉图奈尔夫人感到好生奇怪,便叫嚷起来,“你那样子,倒象死了爹妈似的……”

听到这句话,弃儿顿时泪水夺眶而出。他的父亲是个瑞典水手,将他抛弃。他的母亲也在医院里伤心而死。

“世界上只有你们是我的亲人,”他哽咽着回答,“你们的同情和怜悯是至诚的,我不会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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