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被美丽的骗人的外表所蒙蔽,认错了人,我的思念构成的每一朵花,我的柔情的千娇百媚,骄傲而不是乞求的容忍所做出的无言的牺牲,都会献给他。对,我早已许下心愿,如果我的丈夫不愿意我跟随他外出的话,我就永远不跟随:我将是他在家中的女神。这就是我的人世宗教信条。对一个我之于他正如生命之于躯体的男子,我为什么不能考验和挑选一下呢?男人难道能叫生活束缚住吗?一个女人使她所爱的人感到不快,这又叫什么呢?这不叫生活,这叫病态。我所理解的生活,是指能将每时每刻变成欢愉的那种健康的生活。

我们还是回过头来谈谈您的信吧!您的信永远是我最宝贵的财富。是的,除了开玩笑的话以外,它包含着我所期望的东西,那便是表达了平凡的、毫无诗意的感情,这种感情之于家庭,正如空气对于肺脏一样必不可少。没有这种普通的感情,就不可能有幸福。象正直的人那样做事,象诗人那样思考,象女人恋爱那样爱恋,这就是我对我朋友的期望。现在看来,这大概不再是幻想了。再见吧,朋友!我目前还很穷。这是使我珍爱我的面具、我的隐姓埋名、我的攻不破的堡垒的原因之一。我在杂志上读到了您的最新诗作。初步了解了您的灵魂是那样伟大,而这种伟大又是那样朴素无华、不为人知以后,再读到您的诗句,是多么令人心花怒放!

一个少女狂热地为您祈祷上帝,将您化作她唯一的思念,除了一位父亲和一位母亲以外,您没有别的情敌。

当您得知这一切的时候,您是否会感到很不幸呢?充满了对您的思念,专门为您而写,只会为您所读的一页页信纸,是否有什么原因要加以拒绝呢?我怎么对您,您也怎么对我吧!我还太缺乏女人气,我觉得您的倾诉,只要是毫无保留的,真实的,就足以构成我的幸福。

您的欧·德·埃斯特-莫。

“天哪!难道我已经堕入情网了么?”年轻的审核官发现自己看过这封信以后过了一个小时,手里还捧着信,便大叫起来。怎么办?她还以为是给我们伟大的诗人写信呢!我应该继续欺瞒下去么?她到底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呢,还是一个二十岁的少女?

爱乃斯特被这个未知的深渊吸引住了。未知,这是难以理解的无限,没有比这更饶有兴味的了。从这一片黑暗中升起点点星火,不时照亮这一片黑暗,火光也给马丁①式的幻觉染上了绚丽的色彩。在卡那利那样忙碌的生活中,这一类艳遇好比一朵被流水卷走的矢车菊,冲到急流的岩石缝中就消逝了。

①指约翰·马丁(1789—1854),英国著名画家,其作品极富浪漫色彩。

可是拉布里耶尔是一个审核官,他等待着恢复以自己的保护人为代表的制度,出于慎重用奶瓶养育着卡那利,期待着他能登上高台。这个标致的姑娘,在他想象中非是个金发女郎不可。在拉布里耶尔这种人的生活中出现了这样标致的姑娘,是会在他的心里停驻并造成一场浩劫的,正如一只狼闯入鸡场,浪漫故事闯入布尔乔亚的生活一样,都会造成严重后果。爱乃斯特于是时时刻刻惦记着这位勒阿弗尔的不知名姓的姑娘,给她回了一封信。这是一封精心构思的信,自命不凡的信,通过气恼开始流露出激情。信是这样写的:

◎书信八:致欧·德·埃斯特-莫小姐

小姐:

您走来占据了一个可怜的诗人的心,短时间内向他显示了一个完美的形象。哪怕这是虚假的形象,至少也向他显示出了幸福的端倪。然后便对他不理不睬,给他留下永世的遗憾。即使不是故意这样做,也是有过这种打算。这样做难道光明正大么?您在回信中开始展开您思想的绚丽彩带。我请求您回这封信,确实太无先见之明。一位不知名姓的女子,善于将如此的胆量与如此新颖的思想熔于一炉,将如此浪漫的奇思与如此丰富的情感熔于一炉,一个男子是很可能醉心于她的。拜读了这首次的肺腑之言以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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