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卢本斯(1577—1640),弗朗德勒名画家;牟利罗(1617—1682),西班牙名画家;伦勃朗(1606—1669),荷兰名画家。

“如果你的怀疑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根据,”拉图奈尔对米尼翁夫人说道,“我很遗憾,你是过于敏感了。”

“布列塔尼的姑娘唱起歌来的时候,”杜梅脸色又阴沉起来,说道,“意中人倒确实就在近旁。”

“等莫黛斯特即兴创作时,我叫你们出其不意去瞧瞧,”母亲说道,“你们就会看见了!……”“可怜的孩子,”杜梅夫人说道,“如果她知道我们这样忧心忡忡的话,该多么痛心!特别是如果她知道这对杜梅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她会对我们据实相告的。”

“朋友们,明天我要问问我女儿,”米尼翁夫人说道,“说不定你们用计谋得不到的东西,我用温情还能得到一些……”

这些正直的霸尔多洛①,这些忠诚的密探,这些如此警觉的比利牛斯狗,就是嗅不出、猜不着、看不见那个意中人在哪里,私情在何方,起浪的风到底从何处吹来。那么,这里上演的是不是那出无时无处不在演着的喜剧《没有看住的姑娘》②呢?……不,这并不是一个女囚向看守挑战的结果,也不是要自由的囚徒向囚室的暴君挑战的结果,而是《创世记》幕启时演出的第一场《夏娃在天堂》的无限反复。现在,到底谁对,是母亲,还是看家狗呢?生活在莫黛斯特周围的人,没有一个能够理解这颗少女之心!请你相信,心灵与面容是和谐一致的!莫黛斯特已经将自己的生活移植到另一个世界中去。可是直到今日人们还不承认这个世界的存在,正象十六世纪时人们不承认克里斯朵夫·哥伦布发现的世界存在一样。幸亏她缄口不言,否则人家会以为她发了疯。让我们首先来说明一下往事对莫黛斯特的影响吧!

①霸尔多洛,法国戏剧家博马舍的戏剧《塞维勒的理发师》中的人物,他将他所监护的少女禁闭起来,不许她与任何外人接触。

②当时以《没有看住的姑娘》为题上演的喜歌剧、喜剧、市民喜剧有好几出。巴尔扎克这里用了“喜剧”一词,指的可能是《没有看住的姑娘,又名收割牧草》,作者为杜梅森、布拉吉埃和德·阿拉尔德,一八二二年六月在杂耍剧院上演,此后也经常重演。

有两件大事造就了这位少女的心灵,同时也开发了她的智力。米尼翁先生和夫人,吸取了贝蒂娜身遭祸事的教训,在他们破产之前,已经决定把莫黛斯特嫁出去。他们选中一个富有的银行家的儿子。这个银行家是汉堡人,自一八一五年以来,便在勒阿弗尔安身,而且也曾受惠于他们。年轻人名叫弗朗西斯科·阿尔图,是勒阿弗尔的花花公子,具有市民阶层赋予自己的那种俗气的美,正是英国人称之为mastok(气色很好,肌肉丰满,四肢发达)的那种人。米尼翁家遭难之时,这位花花公子立即抛弃了自己的未婚妻,从那以后再也不来见莫黛斯特、米尼翁夫人和杜梅一家。拉图奈尔曾经大着胆子就此问题去询问雅各布·阿尔图老爹。这个德国人耸耸肩膀回答说:“我不明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拉图奈尔为了使莫黛斯特增长见识,将这个答复转告给她。拉图奈尔和杜梅对这件可耻的背信弃义行为又进一步加以评论,因此,她对这一教训就理解得更加深刻。夏尔·米尼翁的两个女儿,娇生惯养,骑马外出游玩,有自己的专用马匹,有下人侍候,而且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其后这种自由带来极为严重的后果。莫黛斯特眼见一个正式的恋人已经拜倒在自己脚下,就任凭弗朗西斯科亲吻她的手,搂住她的腰扶她上马。

她还接受了他送的鲜花,以及各种各样追求心爱女子时赠送的、表示柔情的小玩意。她对这种关系信以为真,还给他绣过一个钱包①。但是这种对高贵的心灵来说是极其可靠的联系,对于哥本海姆、维勒干以及阿尔图之流来说,只不过是一缕蛛丝而已。米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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