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吗?”

“噢!可怜的孩子……”

两人神情木然地瞅着一丛树木。

“我去催午饭,”卡米叶说,“走了这阵子,我肚子饿了。”

“这一席谈话使我饭也不想吃了。”

贝阿特丽克丝晨妆打扮,青翠茂密的树叶衬托着她的白色身影。卡利斯特从客厅溜进了花园,沿着一条小径慢步走来,好象是偶然在这里遇见了侯爵夫人。贝阿特丽克丝看见他不禁轻轻颤抖了一下。

“夫人,昨天我什么地方使您不高兴啦?”彼此寒暄了几句之后,卡利斯特说。

“您既没有使我高兴也没有使我不高兴。”她口气温和地说。

侯爵夫人说话的声调模样和优雅的风度使卡利斯特产生了勇气。

“您对我毫无感情。”泪水涌上了他的眼睛,说话的声音有些激动。

“难道我们不应该彼此冷淡吗?”侯爵夫人回答,“我们都各有真正的所爱……”

“唉!”卡利斯特急忙说,“我以前爱卡米叶,现在不爱她了。”

“那,您每天下午在做什么?”她相当狡黠地微微一笑,说,“尽管卡米叶喜欢烟草,我不敢想象她会爱雪茄犹胜于您,尽管您仰慕妇女作家,我也不能想象您会花四个小时读女人的小说。”

“那么,您知道……?”老实的布列塔尼人天真地说,由于见到自己崇拜的女人而喜形于色。

“卡利斯特!”突然出现的卡米叶大喊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抓住他的胳臂,把他拉到一边。“卡利斯特,这就是你答应过我的事吗?”

这句责备话,侯爵夫人也许听见了。德·图希小姐边走边责备,带走了卡利斯特。卡利斯特的供认,侯爵夫人听得目瞪口呆,丝毫不解其中的奥妙。这一点她不及克洛德·维尼翁。卡米叶所扮演的这个既可憎又高尚的角色,其实是一种女人到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采取的下流的崇高行为。这时候,她们的心碎了,女人的感情终止了,使她们或入地狱或升天堂的自我牺牲开始了。

卡利斯特应邀与她们一起午餐。这时,感情高尚而尊贵的侯爵夫人已经做了自我反省,掐死了心中萌生的爱情。她待卡利斯特不是冷淡生硬,而是无动于衷的客客气气,使卡利斯特心里很难过。卡米叶提议他们后天去游览图希庄园、克华西克和巴镇之间景色别致的风光。她请卡利斯特利用明天的时间去找一条小船和几名水手,以备游海之用。她自己负责准备食物、马匹和一切必备之品,以便省去游乐中的一切麻烦。贝阿特丽克丝断然拒绝,说她不想这样在本地乱跑,抛头露面。喜形于色的卡利斯特顿时收敛了笑容。

“您怕什么呢,亲爱的?”卡米叶说。

“我的处境太微妙了,难免要损害我的幸福,而不是我的名声。”她看着年轻的布列塔尼人夸大其词地说,“您知道孔蒂的忌妒,如果他知道……”

“谁会告诉他呢?”

“他不会来找我吗?”

卡利斯特听到这句话脸都发白了。德·罗什菲德夫人不顾费利西泰和年轻的布列塔尼人的恳求,坚决不同意,表现出卡米叶所说的她那执拗的性格。尽管费利西泰给了他希望,卡利斯特离开图希庄园的时候,仍然伤心透顶,痛不欲生。回到杜·恺尼克府第之后,他躲进自己房间,直到吃晚饭时才下楼,饭后即回房去。晚上十点钟,母亲不放心,上楼来看他,发现他正在挥笔疾书,桌上满是扯碎作废的信纸。他正在给贝阿特丽克丝写信,因为他对卡米叶产生了怀疑。侯爵夫人同他在花园相遇时的神情大大增加了他的勇气。正如人们可能想到的那样,第一封情书历来总是象火山爆发一样,感情从心底喷射而出。所有未曾学坏的青年,在写这样一封信时,感情总是过于丰富,过于澎湃,以致一连要写好几次,写了,扔掉,再重写。下面是卡利斯特最后写好的一封信,他念给可怜的母亲听。对大吃一惊的母亲来说,这座古宅好象燃烧了起来,儿子的爱情象大火的红光把古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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