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还给您。”他以一副天真而又神气活现的样子说,眼睛瞅着正呷着安的列斯甜烧酒的克洛德。

“嗯,您觉得怎样?”德·图希小姐问,一边把信扔给坐在桌子对面的维尼翁。他接过信读起来,不时端起小酒杯呷上一口。

“嗯……巴黎的女人都很开心,她们个个都有心中崇拜的才华出众的男人做他们的情人。”

“这么说,您还是没见过世面,”费利西泰微笑着说,“怎么?她已经不象以前那样爱他了,您没有看出来吗?而且……”

“一眼就看出来了!”克洛德·维尼翁还没读完第一页便说,“一个人真心相爱的时候会注意自己的处境吗?会象侯爵夫人那样敏感吗?会盘算吗?会心明眼亮吗?亲爱的贝阿特丽克丝依恋孔蒂是出于高傲,反正她也不能不爱他了。”

“苦命的女人!”卡米叶说。

卡利斯特两眼对着餐桌发愣,桌上的东西没有一样进入眼帘。费利西泰上午描绘的那位衣着考究、容貌俏丽的妇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她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对卡利斯特嫣然一笑,一只手摇着扇子,另一只雪白粉嫩的手露在肉色天鹅绒镶花边的袖口外面,垂到华丽的大褶裥的篷裙旁边。

“这正好是您的事儿。”克洛德·维尼翁对卡利斯特冷笑道。

卡利斯特听到“事儿”一词,心里很不高兴。

“不要给这可爱的孩子出这种鬼点子,您不知道这些玩笑是多么危险。我了解贝阿特丽克丝,她有一副傲骨,不是朝三暮四的人,再说,孔蒂也在。”

“哈!”克洛德·维尼翁打趣说,“还有点儿吃醋呐?……”

“您是这样想的吗?”卡米叶以傲慢的口吻问。

“您比做母亲的还要有眼力。”克洛德回答。

“这种事可能吗?”卡米叶指着卡利斯特问。

“可是他们会非常合得来。她比卡利斯特年长十岁,可是象小姑娘的却是卡利斯特。”

“小姑娘,先生,在旺代已经有过两次出生入死经历的小姑娘。要是有两万个这样的小姑娘……”

“我就对您表示钦佩,”维尼翁说,这比替您刮胡子要容易多了。”

“胡子太长的人,我可以用我的剑给他剃。”卡利斯特回答。

“我,我很擅长说俏皮话。”维尼翁微笑道,“我们是法国人。事情会处理好的。”

德·图希小姐用恳求的目光看了卡利斯特一眼,卡利斯特立即安静下来。

“为什么象卡利斯特这样的年轻人开始恋爱的时候会钟情上了年纪的妇女呢?”为了中断这场争论,费利西泰问道。

“没有比这种感情更纯朴更高尚的了。”维尼翁回答,“这正是青年人讨人喜欢的地方。可是,上了年纪的女子如果没有年轻人相爱,那又该怎样了此一生呢?您年轻,漂亮,再过二十年,您还会是这样,所以我可以解释给您听。”他补了这么一句,并且狡猾地向德·图希小姐瞟了一眼。“首先,那些被小伙子看上的中年妇女比青年妇女要更加懂得爱情。一个成年男子同年轻的女子过于相似,所以不会对她钟情。这样的感情同那喀索斯的传说①很相近。除了这种反感之外,我以为,双方都没有经验也是使他们疏远的原因。因此,年轻女子的心只有那些用或真或假的感情作手段的男人才能理解,其道理也是一样的,只是机智的程度不同罢了。这种差别使中年妇女对年轻小伙子更富有吸引力,因为小伙子显然感到自己肯定会获得她的青睐,而他的追求又使女人的虚荣心得到高度的满足。总之,青年人扑向成熟的果子是理所当然的,而中年妇女提供的正是上等的美味秋果。中年妇女的目光那样热情,那样温柔,既放肆又有节制,无精打采得恰到好处,并且闪耀着爱的残辉,这难道对小伙子不起一点作用吗?她们有高雅的谈吐;美丽的金黄色的肩膀,使她们看上去那样端庄;她们丰腴、圆润,富于曲线美;她们的胖手上有可爱的小窝窝;她们的肌肤滋润,前额气宇轩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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