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查理十世(1757—1836),法国国王,一八二四至一八三〇年在位,一八三〇年七月革命中被推翻。

①吉罗德(1767—1824),法国历史画家,属大卫画派。

费利西泰拿出一幅米埃里①的绘画给卡利斯特看。这是一幅精美的复制品,上面画着一位身穿白缎连衫长裙的妇女,手持歌谱,同一位比利时布拉班特的绅士站在一起唱歌;一个黑奴向一只高脚玻璃杯里斟西班牙陈酒;一位年老的女仆往桌上摆饼干。

“金黄头发的女人与我们这些棕黄头发的女人相比,”她接着又说,“长处就在于难能可贵的多样性。金黄头发的女人千姿百态,而棕黄头发的女人总是一个模样。金黄头发的女人比我们更富于女性特征,我们这些棕黄头发的法国女人却太象男人了。”她说,“哎,您可不能象《一千零一日》②里的王子那样,听了我的描绘,就爱上贝阿特丽克丝啦?可怜的孩子,你又没赶上趟。不过,你也别难过。喏,在这种事情上,先来的人往往落空!”

①米埃里,见本卷第21页注③。

②《一千零一日》,五卷本的波斯民间故事集,由法国著名东方学家贝蒂·德·拉克瓦(1653—1713)译成法文,于一七一〇至一七一二年间出版。

这些话是费利西泰故意说的。青年人听了喜形于色,激起他爱慕之情的主要是那幅画,而不是她这位技与愿违的画家。

“贝阿特丽克丝虽然有一头金发,”她接着说,“但并不象金发女郎那样细腻。她的外形朴实无华,举止文雅而欠柔和,面部线条生硬,好象她心里埋藏着南方人的热情。这是位既热情洋溢,又冷酷无情的天使。最后,她还有两只水灵的眼睛。她比较好看的地方是面孔,从侧面看,好象在两扇门中间夹过①。我说的对不对,你会证实的。下面我来告诉您我们是怎样变成好朋友的。一八二八至一八三一这三年间,贝阿特丽克丝尽情享受王政复辟最后几年的盛会。她出入沙龙和宫廷,给爱丽舍·波旁宫中的化装舞会增添姿色。她以其高超的思想对人、对物、对事、对生活作出判断,相当劳神,无暇他顾。初入社交界所产生的这种状态使她的心处在酣睡之中,她也还没有从新婚之后的烦恼中清醒过来:孩子呀,尿布呀。生儿育女之事,我可不喜欢。在这一方面,我一点也不象妇道人家。孩子会给我带来说不尽的痛苦和解不开的忧虑,我讨厌孩子。因此,我觉得现代社会的一大好处是允许我们有做母亲或不做母亲的自由,而冉·雅克②那个伪君子曾不让我们享受现代社会的这一大好处。虽说这样想的人并非只有我一个,但我是唯一把这想法说出来的人。一八三〇至一八三一年间,贝阿特丽克丝到她丈夫的领地上去生孩子,她在那儿象天国里的圣人坐在自己的席位上那样感到无聊。这位侯爵夫人回到巴黎之后,认为某些人从表面上判断以为纯属政治上的那场革命③,即将演变成一场思想上的革命。她的看法也许是正确的。王政复辟出人意料地维持了十五年。在这期间,她所从属的那个社会未能重建起来,因此,很可能在资产阶级使用的羊头撞木的冲击下土崩瓦解。莱内④先生的那句名言:‘国王们一去不复返了!’她也听到过。我认为这个看法对她的行为不是没有影响的。

①意谓贝阿特丽克丝面孔狭长。

②指冉·雅克·卢梭,因为他的《爱弥儿》第五卷关于女子教育的论述表现了“男子中心论”的思想和妇女应屈从夫权的偏见。

③指一八三〇年推翻复辟王朝的七月革命。

④莱内(1767—1835),法国王政复辟时期的著名政治家。

“七月革命后,各种新学说象在太阳下迅速繁殖的小苍蝇一样大肆泛滥达三年之久,使好几位妇女为这些新学说而掉了脑袋。她从这些学说中获得一部分知识,象所有贵族分子一样,觉得这些新学说绝妙无比,很想用来拯救贵族。她眼见出身的优势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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