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您好象觉得双腿酸麻,是吗?”神甫一本正经地问他。

“转移啦。”骑士回答。

“从腿上跳到肋骨上去了,是吗?”泽菲丽娜小姐问。

“当中没有停过吗?”德·庞·奥埃尔小姐微笑道。

骑士庄重地欠了欠身,做了个否定的手势,相当滑稽。这也许可向周围的人证明,他这个水兵年轻的时候是很风趣、多情、讨人喜爱的。也许他在盖朗德过着因循守旧的生活,不少过去的回忆被埋藏在心底里了。他傻乎乎地象鹭鸶一样立在城外的林荫道上,头上顶着太阳,瞅着大海和他那欢蹦乱跳的小狗的时候,也许会忆起那回味无穷的过去,想到那往日的人间天堂。

“德·勒农库老公爵已经作古啦。”男爵说,想起了他夫人在《每日新闻》上读到的那段新闻,“喏,王室的首席侍从这就去会见主人了。我不久也要去了。”

“我的朋友,我的朋友。”他妻子轻轻拍着丈夫长满老茧的皮包骨的手说。

“妹妹,让他说吧。”泽菲丽娜说,“我在世上一日,他就不会下九泉。他是我的小弟嘛。”

老小姐的嘴唇上掠过一丝愉快的微笑。当男爵随口说出这种想法时,打牌的人和来访的人面面相觑,内心激动,对盖朗德之王的这种忧郁之情深感不安。来看望他的人离去的时候议论说:“杜·恺尼克先生心情忧郁。他那迷迷糊糊的神情您看到了吗?”翌日,全盖朗德都在议论这件大事。

“杜·恺尼克男爵的健康每况愈下了!”

这句话打开了每家人家的话匣子。

“蒂斯贝好吗?”牌一发好,德·庞·奥埃尔小姐就问骑士。

“这条可怜的小狗同我一样,”骑士回答,“它筋骨疼痛,跑的时候总是把一只前腿跷起来。瞧,象这个样子!”

为了模仿狗的样子,骑士把一只手臂蜷着举起来,让他的邻居驼子看见了他的牌,而驼子正想知道他是否有王牌或弥斯蒂格里。这是他上的第一个当。

“噢!神甫先生的鼻尖发白了,”男爵夫人说,“他有弥斯蒂格里。”

同其他打牌的人一样,可怜的神甫有了弥斯蒂格里就无法掩饰他那极为高兴的心情。每个人的脸上都有那么一个部分会泄露自己内心的活动,而这些习惯于互相察言观色的人,观察了几年之后,终于发现了神甫身上的弱点:他手里有弥斯蒂格里,就兴奋得鼻尖发白。于是大家出牌的时候就要三思而行。

“今天您府上来过客人吗?”骑士问德,庞·奥埃尔小姐。

“来过,我妹夫的一位表兄弟。他告诉我德·凯嘉鲁埃伯爵夫人结婚了,她是德·封丹纳的千金,我觉得很意外……”

“是大个子雅克①的女儿?!”骑士大声惊问,他在巴黎小住时,一直和他的海军元帅在一起。

①指德·封丹纳伯爵。

“伯爵夫人是他的财产继承人,她嫁给了一位从前的大使。这位表兄弟告诉了我有关我们的邻居德·图希小姐的一些离奇古怪的故事,离奇古怪得我不敢相信。卡利斯特不会经常呆在她家里的,他相当理智,会发觉那些丑恶行为的。”

“丑恶行为?……”这四个字男爵听了一惊,问道。

男爵夫人和神甫互相递了个眼色。牌发好了,老小姐手里有弥斯蒂格里,不想把这谈话继续下去,很得意刚才的话使得举座愕然,从而掩饰了她得着好牌的喜悦。

“该您出牌了,男爵先生。”她大着声儿说。

“我的侄子不是那种喜欢丑恶行为的青年。”泽菲丽娜小姐说,一面用绒线针挠头。

“弥斯蒂格里!”德·庞·奥埃尔小姐大声叫道,没有搭她朋友的腔。

神甫看来对卡利斯特与德·图希小姐之间的问题完全知情,所以没有介入他们的谈话。

“德·图希小姐做了什么越轨的事呀?”男爵问。

“她吸烟。”德·庞·奥埃尔小姐回答。

“这没有坏处嘛。”骑士说。

“她的田地呢?……”男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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