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封信!”博罗梅一下子跳起来,大声叫道。

“是的,”希科说,“信在这儿。”

他的一只沾满酒的手在指歪了两三次以后,手指尖点在博罗梅的水牛皮紧身短袄上,正好点在放信的那个地方。

博罗梅打了个哆嗦,仿佛希科的手指头是一块烧红的铁,这块烧红的铁碰到了他的胸膛,而不是碰在他的紧身短袄上。

“啊!啊!”他说,“只缺一件事情了。”

“什么只缺一件事?”

“您看见的全部只缺一件事。”

“缺什么?”

“这就是您也许知道这封信写给谁。”

“啊!太妙了!”希科说着,让两条胳膊放在桌子上,“收信人是德·蒙庞西埃公爵夫人。”

“该死!”博罗梅大声喊道,“我希望您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国王?”

“一个字也没有告诉。不过我要告诉他的。”

“什么时候?”

“等我打个盹以后,”希科说。

他像刚才把胳膊放在桌子上那样,把脑袋放在胳博上。

“啊!您知道我有一封给公爵夫人的信?”队长用哽住的嗓音问。

“我知道,”希科懒洋洋地说,“完全知道。”

“如果您能够站起来,您要去卢佛宫吗?”

“我要去卢佛宫。”

“您要告发我?”

“我要告发您。”

“这么说,这不是开玩笑了?”

“什么?”

“等到你的盹儿一打好……”

“怎么样?”

“国王就会知道一切?”

“可是,我亲爱的朋友,”希科一边说,一边拾起头来,没精打采地瞅着博罗梅,“您要明白:您是阴谋分子,我是密探,我每揭发一个阴谋就得到那么多钱。您策划阴谋,我揭发您。我们各人干各人的行当。就是这么回事。晚安,队长。”

希科说这番话的时候,不仅恢复了原来的姿势,而且在自己的座位上和桌子上把自己安顿成这样:脑袭前部埋在双手里,脑袋后部被头盔保护着,只把整个背部暴露出来。

他的护胸甲放在一把椅子上,背部得意地拱得圆圆的。

“啊!”博罗梅说,闪着火光的眼睛盯着他的伙伴,“啊!你要揭发我,亲爱的朋友!”

“等我一醒过来立刻就去,亲爱的朋友,这是说定了的,”希科说。

“不过,这得看你还会不会醒过来了!”博罗梅大声说。就在这同时,他用匕首朝他这位酒友的背部狠狠地捅下去,他以为这一匕首准会把希科戳个对穿,钉在桌子上。

但是博罗梅没有料到希科从莫德斯特长老的武器库里借来的那副锁子甲。

匕首碰到那副坚硬的锁子甲,便像玻璃似地断了。希科靠了它第二次保住了性命。

另外,在凶手还没有从惊愕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希科的右胳膊像弹簧一样弹了出去,划了半个圆圈,一拳头打在博罗梅脸上,这一拳足有五百斤重,打得博罗梅鲜血直淌,半死不活,滚过去撞到墙上。

只一秒钟,博罗梅就站起来了,再一秒钟,剑已经握在手上。这两秒钟也足够希科站立起来,并拔出他的剑。

就像施过魔法似的,希科酒后的头晕一下子完全消失了,他身子略微向左倾斜,两眼注视着,手臂坚定有力,准备好迎战他的对手。

桌子像一个战场,上面摊着许多空酒瓶。这张桌子横在两个对手中间,成了双方的防御工事。

可是博罗梅看见血从自己的鼻子流出来流到脸上,又从脸上流到地上,不禁怒火中烧,把谨慎两字早已置之脑后,向他的敌人冲过去,隔着桌子尽可能地接近他。

“该死的畜生!”希科说,“你看得很清楚,醉了的肯定是你,因为隔着桌子你碰不到我,可是我的胳膊比你的胳膊长六寸,我的剑比你的剑长六寸。不信,你瞧!”

希科甚至连冲刺的动作也没有做,就迅如闪电地伸出胳膊,刺中了博罗梅额头的正中间。

博罗梅发出一声叫喊,这主要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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