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之后的几天,普罗米修斯被那个过分热情的侍者告发,自己因为无证制造火柴而进了监狱。
监狱是独立于世界之外的,它唯一的出口在上面,向着天空。从外面看这个监狱看起来像是一座塔。在里面,普罗米修斯被无聊弄得精疲力竭。
侍者前来看望他。
“哦!”普罗米修斯笑着说,“见到你我太高兴了!我都快无聊死了。告诉我,你这个从外面来的家伙,这牢房的墙将我把一切分开来,关于别人我什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你先告诉我你正在干什么。”
“除了你的丑闻,没有什么别的了。”侍者回答,“几乎没有人来饭店了。我们花了大量时间在修窗户上面。”
“我很抱歉”,普罗米修斯说,“那达摩克利斯怎么样?你见过他吗?那天他飞快地离开饭店,我都没能说一声‘再见’,真是很抱歉。他看起来是个很安静的人,举止得当,充满不安;在他真诚地向我诉说自己的麻烦时触动了我。我希望他离开桌子时是快乐的?”
“那没完,”侍者说。“第二天我见他比任何时候都要不安。跟我说话时他哭了。他最大的不安是科克利斯的健康。”
“他不怎么好?”普罗米修斯问。
“科克利斯?哦,不。”侍者说,“我再告诉你一些:自从他用一只眼看东西,他就看起来好多了。他向每个人展示自己的假眼,当别人表示同情时他就高兴。你要是见了他,就告诉他,他的新眼睛不错,他带着它显得优雅,但要加上,他一定受了不少的苦……”
“他受苦?”
“是的,或许,当人们不同情他的时候。”
“但是,如果科克利斯很好,也没受苦,达摩克利斯不安什么?”
“因为达摩克利斯本来应该是受苦的那个。”
“你强烈建议我……”
“说这个,是的,但达摩克利斯想着这个,这个杀了他。”
“他还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干。这是唯一一件令他筋疲力尽的事。在我们之间,他是个无法摆脱的人。他说如果没有这20英镑,科克利斯不会这么惨。”
“科克利斯呢?”
“他也这么说……但他变得有钱了。”
“真的……怎么会?”
“哦,我知道的不多,但报纸上已经报道这事儿了;一次捐款在他的帮助下开始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是个狡猾的家伙。他想要用筹集的钱开一家医院。”
“一家医院?”
“是的,一家为一只眼的人开的小医院,自己做主管。”
“呸!”普罗米修斯叫道,“你极大地娱乐了我。”
“我希望你高兴。”侍者说。
“跟我说说那个百万富翁吧。”
“哦,他是个很不错的家伙!你可以想象这一切都令他不安。他与我相像:他观察……如果这个能让你高兴,我会向你引荐他——当你出去之后……”
“好的,顺便问一下,为什么我被关在这儿?”最后,普罗米修斯说,“我犯了什么罪?你知道吗?你似乎什么都知道。”
“上帝啊,不,”侍者装模作样地说,“我只知道这是初步拘留,当他们审问你时,你会知道的。”
“啊,太好了!”普罗米修斯说,“我总是很想知道。”
“再见,”侍者说,“太晚了,和你在一起时间过得快的惊人……但是告诉我:你的鹰呢?它发生了什么吗?”
“保佑我吧!我不再想着它了。”普罗米修斯说,但侍者刚刚离开,普罗米修斯开始想起鹰来。
◇他要增加而我要减少
夜晚,在普罗米修斯百无聊赖之际,他召唤了自己的鹰,鹰来了。
“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普罗米修斯说。
“为什么之前你不召唤我?”鹰问到。
普罗米修斯第一次打量自己的鹰,它随意地栖息在地牢的栅栏上。在夕阳金色的余晖之下,它比从前更加无精打采;他灰蓬蓬的,丑陋、发育不良、坏脾气、顺从而又可怜兮兮。它看起来虚弱的连飞都飞不起来,看着普罗米修斯悲惨地哀嚎。
“忠诚的鸟儿”,他对它说,“你在受苦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我饿了。”鹰说。
“吃吧。”普罗米修斯说着,露出了他的肝脏。
鸟吃了起来。
“我在受苦。”普罗米修斯说。
但是那天,鹰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二
第二天日出时,普罗米修斯盼着自己的鹰,他在深红的黎明来临之际就已经召唤它了,当太阳升起,鹰出现了。它多张了三根羽毛,普罗米修斯温柔地呜咽着。
“你为何出现的这样晚?”普罗米修斯说道,爱抚着鹰的羽毛。
“因为我飞不快,我贴着地面飞……”
“为什么?”
“我太虚弱了!”
“什么能让你飞的快一些?”
“你的肝脏。”
“好,吃吧。”
第二天,鹰多张了八根羽毛,几天之后,鹰在黎明之前到来。普罗米修斯自己看来起十分虚弱。
“跟我说说外面的事,”普罗米修斯对应说,“人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啊!现在我能飞得很高,”鹰回答,“我只能看到天空和你。”
它的翅膀慢慢强壮起来。
“可爱的鸟儿,你今早要告知我什么?”
“我携带着饥饿穿过天空。”
“鹰啊,难道虚弱就不能让你不那么无情吗?”
“不!但我将变得更加美丽。”
普罗米修斯为自己这只将变得美丽的鹰而着迷,每天给它更多的吃食。
一天晚上,鹰没有离他而去。
第二天依旧老样子。
它用折磨让这个囚犯着迷,而这个囚犯为了爱而变得憔悴、苍老,每天爱抚着鹰的羽毛,在它的翅膀下沉睡,按鹰的喜好去喂养他。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鹰都不离开了。
“亲爱的鹰,谁会相信呢?”
“相信什么?”
“我们的爱将如此迷人。”
“啊,普罗米修斯……”
“告诉我,亲爱的鸟儿!我为什么被关在这儿?”
“你到底怎么了?我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这无济于事,不过你和我在这儿高兴吗,美丽的鹰?”
“是的,如果你认为我美丽的话。”
◎三
春天来了,监狱周围,星星点点的紫藤开放在花丛中。
“总有一天我们将离开这儿。”鹰说道。
“真的吗?”普罗米修斯说。
“因为我现在很强壮了,你又这么瘦,我可以移动你了。”
“鹰!我的鹰!带我走。”
然后,鹰把普罗米修斯带走了。
◇等待下一章的一章
那天晚上科克利斯和达摩克利斯遇见了彼此。他们一起聊天,但气氛很尴尬。
“你想要什么?”科克利斯说,“我们的观点是如此的对立。”
“那你怎么认为?”达摩克利斯回答,“我唯一的愿望是我们彼此理解。”
“您这么说,但你只理解自己。”
“你,你甚至不听我说什么。”
“我知道你要说的一切。”
“如果你知道,将它们说出来。”
“你假装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哎呀!科克利斯,你发脾气了,可看在上帝的份上,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
“哈!别为我做什么,我求你了,你已经给了我一只玻璃眼。”
“玻璃的,至少挺不错,亲爱的科克利斯。”
“是的,在我半盲之后。”
“但那不是我的错,亲爱的。”
“那基本上就是,无论怎么说你付钱买了这只眼——多谢我那一拳。”
“科克利斯!忘了过去吧!”
“你当然愿意忘记了。”
“这不是我想对你说的。”
“那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继续,说啊!”
“你根本不听我说什么。”
“因为我知道你要说的一切。”
当两个人突然被如下一则广告吸引时,这需要新意的对话开始了一个危险的转折:
今晚8点,在新月剧院,普罗米修斯将讲述他的鹰,鹰将于8点30分到场,并表演一些把戏。9点钟侍者将代表科克利斯医院做募捐。
“我必须看看这个。”科克利斯说。
“我和你一起去。”达摩克利斯说。
◎四
新月剧院,八点正时,人群聚集起来。
科克利斯坐在左边,达摩克利斯坐在右边,剩下的人坐中间。
普罗米修斯进来时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他登上讲台,将自己的鹰放在一边,集中精力。
剧院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人的心跳声。
◇以待决之问题为论据
“先生们”,普罗米修斯开始了演讲,“我不会假装要用我要讲的内容吸引你们的注意,所以我会小心地将这只鹰带在身边,等到我的演讲不那么有趣时就让它玩点把戏。我还有一些粗鄙的照片和焰火,我讲到关键时刻会用它们来吸引大家的注意。先生们,我恳求你们的注意。在我演讲的每个新的开头,我都会请大家观看鹰的进餐。先生们,我的演讲有三个开头,我觉得拒绝这样的方式不太好,因为这与我古典思想相合。以上是序言,我将要马上开始演讲,这次演讲分为两部分:
第一:一个人必须有一只鹰。
第二:无论如何,我们都有一只。
先生们,唯恐你们将控诉我的傲慢,也担心会打扰到我思维的自由,我会基于此准备我的演讲,第三部分会随着前两部分自然展开,我会让灵感自发涌动。作为结束,鹰将做募捐。”
“讲得太好了!太好了!”科克利斯大喊。
普罗米修斯喝了点水,鹰绕着他做了三次皮鲁埃特旋转后鞠了一躬。普罗米修斯环视大厅,向达摩克利斯和科克利斯微笑,因为没有人不满所以他就放了一会儿焰火,而后继续:
◎五
“先生们,我是这样一个雄辩家,在你们有洞察力的思想面前,我不可能耍弄关于以待决之问题为论据的把戏。
先生们,我们可以尝试,我们并不逃避以待决之问题为论据。什么是以待决之问题为论据?先生们,我恐怕得说:每一个以待决之问题为论据都是性格的确认;因为在原则丢失之处,性格确认了。
当我宣称:你必须有一只鹰,你们可能惊呼:为什么?而我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无法将你们带到准则上面,这由我们的性格决定:我不爱人类,我爱那吞噬他们的东西。性格是决定自身的东西,先生们。你会说,一个新鲜的以待决之问题为论据。但我已经表明,以待决之问题为论据是性格的肯定,一个人必须确定自己的性格(这很重要)。我重复一次:我不爱人类,我爱那吞噬他们的东西。是什么吞噬人类?他的鹰。因此,先生们,每个人都要有一只鹰。我想我已经充分表达了这个。
哎呀!先生们,我觉得我让你们不耐烦了;有些人开始打哈欠了。我可以开点玩笑,但你们会发现这不合场合,我有一个不可纠正的重要想法。
我更倾向传递给你们一些不雅照片,那些觉得无聊的人可以保持安静,这可以让我继续说下去。”
普罗米修斯喝了一滴水,鹰绕着他做了三次皮鲁埃特旋转后鞠了一躬。普罗米修斯继续说道:
◇普罗米修斯演讲继续
先生们,我不总知道我的鹰。那令我通过一周之前从没有从逻辑书中学到的过程追溯根源,那方法叫一个我不记得的名字。那令我追溯根源,我认为,虽然这里唯一一只鹰是我的,但先生们,你们所有人都有一只鹰。
至今我没有透露一点我的历史;首先,因为至今我都没有弄懂这个。如果我现在开始讲述这个,那要感谢我的鹰,它不可思议地出现在我面前。
◎六
“先生们,真如我所说的,我的鹰并不总跟着我。在它到来之前,我是无意识的,美丽的,幸福而赤裸,却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哦!多好的时日啊!在高加索众多喷泉之旁,淫荡的阿西亚也无意识地赤裸着,将我抱在她的臂膀中。
我们一起娱乐,在山谷间翻滚,空气歌唱,溪流欢笑,连花朵也为我们的快乐散发芳香。我们经常躺在伸展着的树枝下,花丛中蜜蜂在轻声细语。
阿西亚嫁给了我,笑声回荡、蜂群低语、树叶沙沙作响,这些声音与溪流的声音融合在一起,温柔地使我安心进入甜美的睡眠。我们周围的万物是如此的一致——他们全都保护者我们这份远离人世的孤独。突然有一天,阿西亚对我说:‘你应该在人类身上关心自己。’首先,我必须发现他们。我很愿意在人类身上关心自己——但是他们真的很可怜。他们在如此的黑暗之中居住;我为他们发明了火,从那时起我的鹰就出现了,也是从那天起我发现自己是赤裸的。”
普罗米修斯的这番话赢得了来自大厅各个地方的掌声,而掌声被普罗米修斯的哭泣声所打断。
鹰拍打着翅膀,发出鸽子一般的咕咕的声音。
普罗米修斯以一种痛苦的姿势解开马甲,将他那已经保守折磨的肝脏袒露给鹰。
掌声的热烈程度翻了一番。
鹰绕着他做了三次皮鲁埃特旋转,而普罗米修斯又喝了一点水,继续他的演讲:
◎七
“先生们,我的谦虚战胜了我。抱歉,这是我第一次在公共场所做演讲,但现在是我的诚挚战胜了我。先生们,我对人类的兴趣远比我所承认的大得多。先生们,我为人类做了许多事。先生们,我热烈地、疯狂地、应受谴责地(不堪地)爱着人类——我为人类做了如此许多事情——他们几乎可以说是我制造了他们;在此之前,他们是什么呢?他们存在,但是没有存在的意识;我让这种意识如火焰一般点亮了他们,先生们;我怀着那令自己都厌倦的爱这样做了——人类拥有的第一个意识是他们的美,这致使种族蔓延,人类在他们的祖孙身上得到延续。这第一个关于美的意识是反复的、相同的、一般性的、平常的。它将会持续很长的时间——之后我更加焦虑,因为我在无所知的情况下携带了我的鹰的蛋,所以想要的更多更好。这延伸,似乎对于我这零碎的延伸指出了人类的期望——在现实当中,只有我的鹰在等待。我不知道;我想那期望在人类当中;那期望是我放在人类当中的。此外,我按照我的形象造人,我明白,在每个人身上都有什么要破壳而出,那是鹰的蛋……之后的我不知道,我解释不了——我所知道的是不应满足于仅给他们存在的意识,我还想给他们存在的理由。所以我给了他们火、激情以及由激情滋养的一切技艺。为了激活他们的思想,我提出了有着吞噬力的对于进步的信仰,看到他们的身体为了制造它而耗尽,我是这样的高兴。不再信仰好的,而是病态的希望更好。先生们,对于进步的信仰就是他们的鹰。我们的鹰是我们存在的理由,先生们。
人的快乐变得越来越少——但是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鹰出生了,先生们!我不再爱人类,我爱那吞噬他们的东西。我已经受够了没有历史的人类……人类的历史是他们的鹰的历史,先生们。”
◎八
掌声四起,普罗米修斯尴尬地道歉:
“先生们,我说了谎:请原谅,这没有发生的那么快,不,我不是总爱鹰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更喜爱人类,他们受损伤的快乐对我而言非常宝贵,因为每当干扰我都认为是我的责任,夜晚每一次我想到这里,悲伤又自责,我的鹰就会前来进食。
它那时苍老又瘦骨嶙峋,忧愁而阴郁,就像秃鹫那么丑陋。先生们,看着它现在的样子来理解为什么我要告诉你们这个;为什么我让你们来这里;为什么我恳请你们听我说。这是因为我发现,鹰可以变得非常美丽。现在,我以最诚挚的态度坚称:每个人都有一只鹰。一只鹰?哎呀,或许是一只秃鹫!不,不,不是一只秃鹫,先生们!先生们,你必须有一只鹰!”
“现在我正触及最严肃的问题:为什么是一只鹰?啊,为什么?让它来说说为什么。这是我的鹰,先生们;我把它给你们带来了……鹰!你现在可以答复了吗?”普罗米修斯焦虑地转向他的鹰。鹰呆若木鸡,保持着沉默……普罗米修斯以悲伤的声音继续说道:
“先生们,先生们,我对向我的鹰提问感到精疲力竭……鹰!现在快回答,每个人都在倾听……谁派你来的?为什么你选择我?你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快说:你的天性是什么?(鹰依旧沉默)不,什么也没有!没有一句话!没有一声!我希望它无论如何能说点什么;这是我把它带来的原因……我必须在这儿一个人演讲吗?一片沉默!一片沉默!”
“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提问是白费力气。”之后他转向听众:
“哦,先生们!我希望你们能喜欢我的鹰,你们的喜爱将会证实它的美丽。这就是为什么我将自己献给他,为什么用我的灵魂之血填饱它……可是我发现对于承认它,我是孤独的。对于你们而言它是不是还不够美丽?或者你们不承认它的美丽?至少看看它。我只为它而活着……现在我把它带来给你们:它在这里!对于我,我为它而活,可它……可它,为什么它活着?我拥有的鹰饱食我的灵魂之血,它得到了我的所有怜爱……(这里普罗米修斯由于悲泣而停顿)……即使我离开大地也无法得知为什么自己爱你,或是在我离开之后你将要做什么,你将要成为什么……我的提问是白费力气……白费力气……”
这些话语使他的喉咙哽咽了,在他的泪水当中,谁也听不清他的话了,“抱歉,先生们——他平静了一点,继续说道,请原谅我说起这样沉重的事情,但即使我知道更多沉重的话题我也还是会说起啊……”
普罗米修斯擦了擦出汗的脸,喝了些水,又说道:
◇普罗米修斯演讲的最后
“我只把演讲准备到这儿……”
“我做演讲时,听众中传来一些沙沙声,那些觉得无聊的人或许已经想要离开了。”
“先生们,”普罗米修斯喊道,“我恳求你们留下来,演讲不会持续太久,但是接下来所要说的很重要,如果我还没有说服你们留下来,先生们,看在上帝的份儿上,这里有一些焰火;我将把最好的留到最后……先生们!再坐下来,我恳求你们;看:别觉得我小气,我一次点燃了六根。但是首先把门关上,侍者。”
焰火多多少少起了些作用,基本每个人都又坐回了座位上。
“但是我在哪儿?”普罗米修斯喊道。“我期待出发;烦闷抑制了我。”
“好多了。”有人喊道。
“哈!我知道……”普罗米修斯接着说,“我想要再一次告诉你们……”
“够了!够了!”大厅中的各个角落传来叫喊声。
“……那就是你们必须爱你们的鹰。”
“为什么?”一些人讽刺地喊道。
“先生们,我听见有人在问‘为什么’,我要回答:因为这样它将变得美丽。”
“但是我们会变丑?”
“先生们,我这里没有说过自我利益的话……”
“我们能看出来。”
“那是些关于自我风险的话,先生们,我们应该将自己奉献给我们的鹰……(由于激动,许多人都站了起来)先生们,不要走,我会继续,提醒你们达摩克利斯和科克利斯的历史没有必要——这里所有人都知道。好吧,好吧,我会当面告诉他们:他们生命的奥秘在于对债务的自我奉献上:科克利斯在于那一拳;达摩克利斯在于那张钞票。科克利斯,你的责任让你的伤口更深,让你空洞的眼眶更加空洞!而你,达摩克利斯,继续留着那张钞票,继续亏欠着,毫无羞耻地亏欠着,甚至亏欠更多,为亏欠而高兴。这就是你们的鹰,当然还存在其他的鹰,更高贵的鹰。但我要告诉你:不论以何种方式,鹰都将吞噬你们——恶习或德行——责任或热情——停止平庸吧,你们无法逃开这个,但是……
(在喧哗声中,普罗米修斯的声音几不可闻)……但是如果你不好好喂养自己的鹰,它将仍旧苍白而悲惨,在人中隐匿,偷偷摸摸。那时你将称之为良心,他引起的折磨将不值一提,也不美丽。先生们,你们一定要爱你们的鹰,爱它,让它变得美丽,为了它未来的美丽,请你们爱你们的鹰……
先生们,现在我的演讲结束,我的鹰将做募捐,先生们,你们一定要爱你们的鹰。期间我会放一些焰火。
多亏焰火分散注意力,人群散开并没有出什么乱子,但达摩克利斯离开大厅后伤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