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大办公室,有一些黑色的家具,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门帘厚而重,显得十分地严肃,房间很幽暗,很隐蔽。可是,里面也有一些花,在一个青铜的花瓶里,插着一些苍白的玫瑰花。说明房子的主人还不是那么死板、教条。房子的主人也是严肃的,他站着,端庄地紧裹在他的礼服里面,瘦长的面孔,由于花白的颊髯显得稍稍大了点儿。可是他身材尚没有明显的衰老,昔日里温文尔雅的气质仍没有因岁月而流失殆尽,只是那严肃的官服带给人一种压迫感,人们仍能觉察出他的高贵风度和和蔼可亲。在半明半暗的房间里,他的神态显得很高大。

塞微娜走了进来,被房间里因紧闭的门帘而透不出去的温暖空气闷得透不过气来,她只看到卡米·拉莫特先生,注视着她向他走过来。他没有他一个示意她坐的动作,仍然假装板着面孔,不先开口,等她说明来意。他装模作样的沉默,反而激起了她的勇气,使她突然感到,在危急之中她能主宰自己,由此她显得非常地镇静和谨慎。

“先生,”她说,我知道,这会带给您十分的麻烦,但是我走投无路,只能向您求助,在这无援的情况下,我竟敢想到您的帮助,就像您的朋友,我们如此哀痛的从前的保护人那样,继续给我们一点保护。”

于是,科比·拉莫德先生作一个手势让她坐下,因为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既没有过分的谦卑,也没有悲天悯人,而是那么含蓄而痛彻心肺,他只得对她表示客气。但是科比·拉莫德先生始终没有说话,他也坐了下来,继续在等她开口。她知道她应该把来意说明确,于是,她继续说:

请允许我提醒您,您是否记得,我在多昂维尔的时候,曾经有幸见过您。啊!这对我来说,是一个美好的时刻!……今天,现在,我们处境困难,只有您能给我们一线生机。您是曾经爱过他的,请您完成他的善事,在我的身边替代他的地位。”

他听她说,注视着她,所有的猜疑都已动摇,他觉得她的哀伤和请求都是那样地自然而不做作。戈朗缪朗的那些文件纸张中,他已发现那封短信,并很清楚这封信是她写给院长的,光凭刚才仆人通报她的来访,就令他更加确信自己的猜疑,他立即停止了与法官的交谈,就是为了证实他的这一确定的看法。但是,如此温柔的面孔让人与罪犯无法捆绑在一起?他想对此有个非常明智的作法,仍然以非常严肃的神态说:“请您说明吧,夫人……我完全想起了您所说一切,要是没有什么反对我这样做到的话,我是巴不得作对您有利的事情的。”

于是,她开始详述丈夫的经历。说,由于她丈夫的成绩,和他一直到那时为止所受到的高尚的保护,人们非常地嫉妒他。人们觉得他的靠山倒了,所谓墙倒众人推。除外之外,她没有指名道姓,尽管她的处境非常危险,言词却有分寸。她说,她之所以决定来做这样一番旅行,完全是因为她深信必须赶快行动,直接请求帮忙和援助,她一个女人如此而已。所有这一切都非常的合乎逻辑和合情合理,要说她心机重重是任谁也不会相信了。

科比·拉莫德先生甚至确定了她嘴唇的难以觉察的颤抖,然后开始了第一次袭击:

“但是,他们以什么理由辞退他呢?他没有任何严重的问题要受到谴责。”

她的目光没有离开他,也注意着他脸部皱纹的每一个细微变化。确实,那封可恶的短信已被他握在手里,但她突然深信,信就在那里,就在这个办公室的某一个家具里,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了,只不过想试探一下她的来意。再说,他的话的语调太突出了,令她感到这个疲劳的男人,在用他的苍白的目光在她身上搜索,一直深入到她的灵魂。

但是,她勇敢地向着陷阱走去。

“我的上帝啊!先生,这件事情是很奇怪的,因为这不幸的遗嘱,别人说我们狼心贼子忘恩负义。当然,不必费很大的力气就可以说明我们是无罪的,不过,这些可恶的控告会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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