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比·拉莫德先生一个人留了下来,停在他的办公桌前面。他是杜伊勒利宫的亲信者之一,他差不多每天都被召到那里去,担任着司法部秘书的职务,与部长平起平座,甚至被用在非常秘密的工作上。他知道戈朗缪朗这个案件是怎样地沸沸扬扬,并引起上层人物的担忧。反对党的人也借题发挥,惟恐天下不乱,有些控告警察当局是那样地忙于政治方面的监视,而再也没有时间去逮捕凶手,另一些则搜索院长的私生活,说他是宫廷里的人物,整个宫廷被最卑劣的放荡行为所控制着,随着这次普选的日趋临近,人们将案件一次又一次夸大。人们曾向秘书长正式提出他们的愿望:无论怎样,要结束这案件。部长也不在不负责任地推卸,他觉得自己是惟一能作出决定的主人,从他的责任出发,的确他应该作认真的考虑,这个刺手的问题令他不得不谨慎再三。
一直在沉思着的科比·拉莫德先生走去打开隔壁房间门,德尼泽先生还在那里等着。听到他们谈话的德涅慈先生回到这个房间时,大声地喊起来:
“我曾经明确地对您说过了,怀疑这些人是错误的……她只不过想保护自己的丈夫,像每一个在困难中就变得坚强的女人。她的话没有一句是可怀疑的。”
秘书长没有立即回答。他陷入了沉思,目光射向法官的身上,看到他的粗笨的面孔和细薄的嘴唇,突然对他产生了怜悯,他现在想到了他所隐隐掌握生杀大权的司法界,惊奇地感到,在这样一种机械的社会中,竟还有人保持着如此的意气,并固执地自持己见。面前这一个眼睛被厚眼皮遮住的人,的确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相信自己头脑那样敏捷,一旦认为自己掌握到实情,便表现出固执的偏激。
“那么,您坚持认为罪犯是卡比什了?”
德涅慈先生一惊。
“呃!当然!……一切都对他不利。我曾经给您列举了很多的证据,我敢说,这些证据是典型的。十全十美……那我也尽力搜索那个女协同犯的犯罪假设,正如您要我留意的那样。这些情况好像跟那个曾经瞥见杀害景象的司机的陈述相符合的,而且我曾经巧妙地询问过他,他不再坚持自己的话,他甚至认识那条旅行被子,这似乎就是他所说的那个黑堆……呃!卡比什的确是罪犯,再说,排除了他,就没有人了。”
直到那时,秘书长都在等待机会让他知道他所持有的书面证据,而既然德尼泽先生对他的调查深信不疑,他也就不必急于一时的真伪。如果真线索会导致更大的困难,破坏预审法官的假线索又有什么用呢?这才该被列为考虑首选。
“我的上帝!”他一脸因忙碌而生的疲劳,“我很愿意承认您的情况是真实的……不过我请您来是为了跟我磋商某些重大的观点。这案子非同一般,您看到它已完全变成了政治性的了,您也感觉到了,是不是?我们必须要以政府的立场来调查……好吧,让我们说白了吧,根据您的审问,这个少女,也就是卡比什的情妇,曾被强奸过,法官撅着嘴好似在思考,眼睛有一半淹没在眼皮下。
“天啊!我认为院长使这个案子陷入了两难境地,在审问的时候,一定会泄露出来……您再想想,如果辩护律师由一个反对党来担任,那一切都不必再有隐瞒的可能,因为,在我们的那个地区,这类的事并不少见。”
这个德涅慈,当他不服从职业的常规一脸的不可一世,认为自己绝顶的聪明、无所不能的时候,他是不会那么笨的。他已经明白,自己为什么只被加到秘书的私家里谈问。
“总之,”他看到他的上司并不发牢骚,便大胆定论,这个案件里将含着许多不可告人的污秽。”
科比·拉莫德先生只是点点头。他正在盘算着另一个诉讼的结果,即指控鲁博夫妇为凶手。要是丈夫被送上重罪法庭,他肯定会说出一切,他妻子的秘密也将公布于众,说她在少女时期就被院长勾引,后来又继续通奸,因无法平息自己的愤怒和妒忌才举起杀人的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