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立即警觉,担心被调查的车厢已经开走,“车厢大概不在这里了,该是今天早晨开走了。”
但是鲁博镇定地告诉他,不必多虑。
“不,不,请原谅我多嘴,有一节特等车厢还留在这儿,今晚才走。”
于是鲁博走在头里,监督员和站长跟着他。显然,消息已不胫而走,所以,工班人员不再忠于职守,跟着他们。同时,职员们也从各自的办公室里出来,站在门口,看个究竟,最后,走出的职员,堆在一块。
当人群来到车厢前面的时候,达巴迪先生大声地嚷着,提出他的想法:
“然而,昨晚人们已经检察过,要是有什么迹象的话,肯定会在电报里提及。”
“我们会好好地查看查看的。”科什先生说。
他打开车门,登上这节特别车厢,而惊叫声和唾骂声也随口而出:
“啊!他妈的!简直可以说宰过一头猪!”
在场的人群,也出现了一场不小的骚动,大家都把头伸得长长的,达巴迪先生也伸长了脖子,以便一探虚实。
在特等车厢里边,没有显出任何混乱迹象。玻璃窗仍然关闭着,所有的东西完好无损,但是一股腥臭气扑面而来。一个坐垫中间,有一摊已经凝固变成黑色的血,很厚很大地一堆,就像从某个泉水里涌出的小溪,倾流在地毯上。除这些令人作呕的血污之外,别无痕迹。
达巴迪先生愤愤地说:
“昨天晚上负责查看的人在哪?让他们过来看看自己干的好事!”
他们正好都在那儿,便向他走了过来,已经惊恐得语无伦次,说昨天晚上怎么可能知道这情况呢?而他们的确分头到处检察过。他们一口咬定,这一切昨晚还是完好如初。
科什先生仍然站在车厢上,迅速地作着笔录。他叫了一声鲁博——这位他愿意来住,在闲荡的时候,常常两人一起叼着烟斗,沿着月台散步的同事。
“鲁博先生,烦劳您也来参预一下。”
副站长为了不至于踩着血泊,吃力地跨着地毯,就在这时,科什先生对他说:
“您看一下另一个坐垫的下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滑到那下面去。”
鲁博看似紧张,而马马虎虎地寻找了一遍。
“没什么。”
但是,椅背的罩巾上的一点污点引起了他的注意,便把这污点指给监督看。这是不是手印?不,这是溅出来的一点血污,最后人们终于同意了这个看法。人群拥着靠近过来,挤到了站长的身后,企图看个热闹,而站长则以一种文雅人士的那种厌恶神态仍然留在踏脚板上。
他思索了一番以后,突然说:
“那么,请您告诉我……鲁博先生,你与院长同乘的一班车……是吗?昨晚您也上了这列快车……可能,您能给我们提供点情况,您!”
“啊!真的,”监督员大声地叫了起来,“您是否有所察觉呢?”
鲁博沉默了三四秒钟,低下头,似乎在察看地毯。但是,差不多同时地他立即抬起头,以一种豪放、爽朗的声音回答说:
“当然!当然!我马上告诉您……我的妻子跟我在一起。要想让我的证词有利破案,我更希望她下来,用她的记忆来核对一下我的记忆。”
科什先生觉得这提法很有建设性。刚赶到的佩葛主动提出让她去找鲁博太太。他匆匆地回家了。人们得等一会儿。跟司炉一起跑来的菲洛梅尼,用目光追随着佩葛,以示愤慨。但是当她发现勒布勒太太拖着那双肿胀的可怜双脚走过来时,便又转念去安慰她。这两个女人,由于发现这一可恶的罪行,激动得几乎透不过气来,尽管他们并不能肯定什么,但周围的人群已经根据科什的各种惊讶的动作和面孔的表情,浮想联翩。在这些嗡嗡的七嘴八舌中,菲洛梅尼虽然没有从任何人那里得到证据,却以高过其他人的声音,并郑重宣称,鲁博太太知道凶手的下落。佩葛陪着鲁博太太来了,整个人群顿时平静下来。
“你看她那样子!”勒布勒太太低声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