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地奇怪,”达巴迪先生也说。于是鲁博作了一个决定性的说法:

“我还可以非常肯定的是,快车从卢昂一直到巴勒坦,运行的速度是完全正常的,这种判断我是行家……我这样说,是因为,正巧在这个时候,只有我们在那里,我为了抽一支烟,曾从窗口探出了头,注意到了这一切,只听到火车的轰隆声……在巴朗坦,我们在月台上认出了贝西埃尔先生,我的健谈的站长,我叫住他,并有过一段很友好的谈话,但是我站在踏脚板上,他跟我握了握手……是吗?亲爱的,我们可以去问他,贝西埃尔先生会这样说的。”

塞薇莉娜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会,脸色苍白,细嫩的脸孔上布满了愁云,再一次证实了丈夫的话:

“是的,他一定会说的。”要是鲁博夫妇在卢昂重新登上了他们的车厢,在巴朗坦跟他们的朋友问过好,那么从这时起,对他进行控告的任何可能性都已不存在。副站长在每个人的眼光中,看到的那种猜疑的印象已随之消失。但每个人的惊奇都在增长,事情越来越显得神秘。

“那么好吧,”监督员说,“你十分地肯定,你们跟戈朗缪朗院长分手之后,在卢昂没有人登上这列特别快车?”

鲁博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问题,因此他第一次感到心慌意乱,无疑,他事先没有准备好答话,他犹豫地看看他的妻子说:

“呃!没有,我不相信有……人们把车门关上,又鸣响了汽笛,我们只有回到我们自己车厢的时间……再说,特等车厢是保留着的,任何人都不能上去,我觉得……”

但是,他妻子张开了眼睛,睁得大大地,担心自己会说出肯定的话。

“这以后,我就不知道了……是的,也许有人可能上去过……那儿的确有过一次人群的拥挤碰撞……”

随着他把话一句一句说下去,他的声音变得干脆明确,一整个新的故事就这样产生,并被肯定了下来。

“你们知道,因为勒哈弗尔的节日,人群都拥向那儿……我们不得不保护我们的东西,不让二等、三等车厢的旅客上来……还有,车站的光线很暗,什么都看不清楚,在出发的人群中,人们你推我拥,大声地叫喊……的确是的!他们不知道怎么来安排自己,或者甚至利用这种混乱,不知哪一个人,在最后一秒钟强行登上特等车厢,这情形也是十分有可能的。”

他把话煞住了:

“塞薇莉娜则是一幅痛苦难支的样子,不停地流泪,重复着说:

“那是一定的,是这样发生的。”

此时的线索好像齐备了,而站长和监督员没有说一句话,他们默契地交换了一下目光。人群里发生了长时间的骚动,等待着一个权威性的定论。立即各种猜测便流传开来,每个人都编了他们自己的一个故事。这会儿,车站里的空气是那么沉闷,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那里,被这个悲剧所困扰着,而当他们看到一列九点三十八分的火车进到月台挑棚下面的时候,都吃了一惊。于是,人们慌张地跑向自己的岗位,等待如潮水汹涌的旅客。在这边所有的好奇者都围在监督员的周围,而他则出于一个办事人员的谨慎,做了一次有始有终的检查。

这时,在勒布勒太太和菲洛梅尼之间指手画脚的佩葛,发现刚从火车上下来的司机菲洛梅尼·朗蒂埃,一动不动地站在远处瞧着这一大群人。佩葛使劲向他挥手,打招呼,而亚哥却没有移动。最后,亚哥终于下了决心,慢步走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他问他的司炉。

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原委,但仍然无动于衷地听着人们种种可笑的猜测。而最令他感到震惊和心情不宁的是,他已经插入了这件调查之中,昨晚的景色浮上脑海。他伸长了脖子,注视着凝结在坐垫上的血块,他似乎又看到杀人的场景,尤其是看到了一具喉头已被割开的尸体,直挺挺地横躺在铁路那里。然而,此情此景尚未落幕他看到了鲁博夫妇。这时,佩葛继续向他讲述故事,说鲁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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