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二月二日的圣蜡节,普罗旺斯省的诗人们肯定会在阿维尼翁出一本写满了动人诗篇和喜剧故事的书。我迅速地拿到了今年出的一本,在里边我看到了一篇感人的韵文故事,我想稍稍修改一下,把它写成散文……巴黎的市民们,请把你们的柳条筐拿来,这次你们会收到普罗旺斯出的高级面粉……

教士马丁是神父……居居乡的神父。

脾气仿佛面包一样柔和,品德仿佛黄金一样闪闪发光。他喜欢居居乡的居民仿佛喜欢自己的儿女一样。对他而言,如果居居乡的人可以让他略微赞许一些,那么他的居居乡就成了天堂了。不过,太可怜了!他的忏悔室中到处是蜘蛛网,而且就在复活节这么喜庆的日子,圣体饼始终在圣体盒内静静地躺着。所以这个仁慈的牧师心中非常痛苦,他总是祈求上帝慈悲为怀,让他在临终前把迷途的羔羊都领上正路。

不过,你会发现上帝对祈求的态度。

一个周日,宣读过福音后,马丁先生上台发言。

“弟兄们,”他说,“不管你们怎么认为:那天夜里,我这个罪人,亲身来到了天堂的门前。

“我叫门·圣·皮埃尔请开门啊!

“‘噢!是你呀,无私的马丁先生,他对我说,‘怎么回事?……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非凡的圣·皮埃尔,你是负责总名册和钥匙的,假如不太冒昧的话,我想问问你,我们居居乡的人有多少上了天堂?”

“于是圣·皮埃尔取出一大本名册,翻开,再戴上他的眼镜,说自们一起瞧瞧:居居乡,我们如此讲。居……居乡。我们翻到了。居居乡……无私的马丁先生,这一页什么也没有。一个人也没有……除了在一只母火鸡中有一些鱼骨头,看不到居居乡的人。

“‘什么!这里怎么会一个居居乡的人都没有呢?一个都没有吗?这真不可思议!你再认真找找……,“‘真的没有,圣徒。假如你觉得我在说笑话,你本人看看。

“我,太不幸了!我踢踢腿,拱拱手,高喊几声大发慈悲。因此,圣·皮埃尔又说,‘请不要怀疑我,马丁先生,你的精力不该如此徒劳地消耗掉,这是由于你如此做,也许会得脑充血病。归根结底,这不是你的过失。你会发现你的那些居居乡人一定要在炼狱中磨炼一番。’

“‘哎呀!你发发善心吧,非凡的圣·皮埃尔!你最起码要答应我去探望他们,抚慰他们。

“‘这个不难,我的朋友……请你立刻穿上这双草鞋,这是由于那些路很难走……这就行了……眼下,你始终朝前走。你发现了吗,那边尽头转弯处?你会看到一扇到处是黑十字架的银白色大门……在右侧……用手一拍,就有人为你开门……回头见!愿你万事如意。

“我朝前一直走着,太不容易了!一记起那种场面,就非常恐惧。一条小路,到处是荆棘,到处是烫人的红石子,到处是吐着舌头的蛇,我就如此一直来到了那银白色的大门前。

“‘啪!啪!’,‘什么人?’里边传出一个低沉和伤感的声音。

“‘居居乡的神父。’

“‘从何处来?”

“‘居居乡。’

“‘请进!……’

“我到了里边。一个魁梧而漂亮的天使,生着仿佛黑夜一样黑的翅膀,披着仿佛太阳一样亮晶晶的外衣,一串带有宝石的钥匙挂在腰间,在一本比圣·皮埃尔的册子要大许多的本子上,正飞快地记录着……

“‘开门见山地说,你有何贵干?’天使问。

“‘上帝漂亮的天使,我打算了解一下——我可能太冒昧了——你这儿到底有没有居居乡人。

“‘哪儿的人?……’

“‘居居乡,居居乡的老百姓……我是那儿的院长。

“‘啊!教士马丁,对吗?’

“‘我是来供你差遣的,天使先生。

“‘你问的是居居乡……’

“天使翻弄着他的大本子,而且逐页查看着,还不时在手指上弄些唾沫,这样查看得更舒服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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