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晴朗的早晨,包括尼古拉在内的三个人,都感到自己的精神大为振作。尼古拉浅蓝的眼睛以温柔的赞许神情注视着姑娘。

“嘿!托利亚,都拿出来吧,看看他们的饭盒里有什么吃的!”穆霞突然说道。

小伙子用短剑飞快地撬开密封的盖子,高兴得眉飞色舞,盖子下面原来是拌着新鲜油脂、煮熟了的大米饭。他们把饭盒放在焦炭上,饿得急不可耐地凝视着:大粒大粒煮烂了的米饭煨热了,发出油光,这米饭不由得使人想起了波斯紫丁香花。

然后托利亚直接用手将饭盒从篝火里抽出来,把饭倒在军用雨衣上,分成三堆。他按照在游击队里订下的规矩,要穆霞转过脸去,指着饭堆问:“这一堆是谁的?”。大米饭立刻吃光了,此后托利亚还用手指头将饭盒刮了很久,把它贴紧面部,领略着米饭的香味。

这顿饭把他们吃得心都醉了。他们在暴风雪的呼啸下昏昏入睡,足足睡了一整天和半个夜晚。在睡梦中他们朦胧听见时远时近的汽车隆隆声,有时这种声音好似被他们熟悉的那种飞机马达嘶哑的吼鸣所打断。但是,他们并不是被这种隆隆声唤醒的,而是被冻醒的。月亮的寒光洒遍大地,雪映出紫红色的光,小溪上的冰窟窿浓雾缭绕。水的蒸汽,峡谷两侧的松树树稍,还有匆匆忙忙从月亮旁边飘浮过去的片片寒意森森的云朵——这一切都被绯红的反光映红了。

游击队员们默默无言地望着这一不寻常的景象。

“这是火光。”穆霞终于开了口。

“见鬼,难道他们把森林烧起来了?”

“冬天森林是不会着火的。”尼古拉哑着嗓子回答。他用胳膊肘支着身子也在望着天空,“况且他们有什么必要在自己的战线旁边烧林子?……我们的人,这是我们的人……”

“伙伴们,难道这真是我们的人?我的妈呀!我总在睡梦中感到似乎听见了隆隆炮声。”

“你也这样感觉呀?”尼古拉高兴地哆嗦一下,“我也听到了,而且听到了我们的飞机响。”

尼古拉爬起来坐下。托利亚扑到他的脖子上,张开大口,压低声音喊了起来:“乌拉!”

夜色越来越黑,绯红的闪光越来越明显。现在这闪光在游击队员们看来已经不是凶多吉少了。他们感到好象有一只友好的巨手,在森林的上空向他们摇着一方红手帕,表示要来搭救他们。穆霞渴望着行动。现在应该珍惜气力。她向篝火里扔进一些干树枝,然后慷慨地分掉了剩下的面包。虽然伙伴们的目光要求再给一些,但是她还是把罐头——缴获来的最后一点物资——藏进袋子里。她想了想,又拧开水壶盖,让伙伴们每人喝了一口酒,这酒托利亚已经掺进了雪水。

“您也喝一口,您也喝一口!”小游击队员执意要她喝。

“你这小鬼……好吧,过节就过节吧!”穆霞按捺住厌恶的感情,把水壶伸到嘴边,“这样下去我会跟你们变成酒鬼啦!”

她抿了一小口便全身抽搐。她讨厌酒,但现在她认为自己无权不喝自己这一口:应当想方设法积蓄力气。

他们匆忙收拾好东西上了路,感到自己有点劲了,心中高兴起来。第一个爬上峡谷顶上的托利亚呆住了。在森林那边的大路上,他看到远处株株树间射出来的汽车灯光。浅蓝色的灯光清晰地透射过来,似乎森林在这些发抖的、有间隔的灯光中向前移动。

发生了某种新情况:敌人的汽车夜间在行驶。走大路已经不可能了,而走雪地,在深深的积雪中前进根本不可设想。同伴们别无它法,只得又返回峡谷,燃起篝火,在火边,在巨大的松树棚顶的掩护下去睡觉。

那盒罐头使游击队员们又维持了一昼夜。但食物使胃口大开。第二天一早三人感到饿得十分难受,以致他们久久不能入睡。黄昏时分,空腹中一阵剧烈的疼痛使穆霞醒过来了,她感到浑身无力。

她睁开眼睛,打算站起身来,但是感到自己的身体好似冻结在地上。然后,她双手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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