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游击队员们动身赶路比往常要早,比前几夜走的路要多。在爬越雪堆时,他们费尽了气力。他们开始感到已经无法再向前走了。这时,他们之中有人提到了叶尼塞河上的渔夫,于是,坚强的毅力再次战胜了疲劳。

但是,他们的气力一天天明显地在枯竭,这对他们是个很大的威胁。

使同伴们感到惊讶的是,尼古拉第一个开始倒下来。他迅速消瘦下来,脸变黑了,绷得紧紧的,瘦削的鼻梁上,至今还不为人察觉的、热列兹诺夫一家人特有的凸骨突然显露出来。每天早晨,他久久地用雪擦着牙龈,把带血的唾沫吐进树丛。他的动作越来越萎靡不振,慢吞吞的,而且不稳。他很快就感到疲劳。尼古拉原先一点都不感到沉重的装珍宝的袋子,现在举起来却十分吃力,额上马上就渗出一大颗一大颗汗珠儿。有一次穆霞看见,还没到黄昏,天色还很亮,他不知为什么竟撞到一棵树上。

尼古拉仍然率领这支小分队。他的意志是坚强的。只要他没有确信同志们在篝火旁已经安顿停当,他就决不躺下睡觉。他亲自安排值班时间,自己却要在太阳下山前值班,而这时不知怎的特别想睡觉。显而易见,他那魁梧的身躯越来越衰弱了。

托利亚也开始支撑不住了。他那黝黑的尖此时更加瘦削了。那双严肃的、不是孩子所有的眼睛变大了,大得十分不相称,在瘦削的脸上眨巴着。

穆霞比他们显得振作一些。她走起路来脚步还轻快有劲,但就连她也瘦得厉害,她比任何时候都更象个漂亮的小伙子,几乎就是托利亚的同年人。她辨认林中小道的本事相当高明,好象地并非在城市中,而是在一户护林人家中长大似的。不管是阴,还是浓雾,她确定方向的本事不会比已故的米特罗凡·伊里奇差,找合适的地方休息不会落后于尼古拉,点燃篝火也不亚于托利亚。

但是,对于在林中穿行于敌人岗哨和埋伏之间的小分队来说,特别重要的是什么呢?就是穆霞姑娘绝不能失去坚强的意志。虽然她每天晚上离开篝火时,由于衰弱而头昏目眩,四肢无力,但她还是找出气力来开开心,说笑一阵。

有一天,穆霞看到尼古拉十分赢弱,便把他的袋子往自己的背上扛。尼古拉大发雷霆,几乎是强行从她手里夺回珍宝,并且装出样子,好似这重物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算一回事。可他的额头和鼻梁上汗流如注,顺着脖子淌下来。尼古拉的身子开始摇晃起来,为了不让自己跌倒,他抓住了一棵树。他的脸上出现了惊恐和痛苦的表情,而这种表情他已无法掩饰了。

“不妙,很不妙!”穆霞注视着他那不稳的步于,心里想道。每天傍晚她醒得比别人早,尽力不显出垂头丧气的模样,一边向篝火里送干树枝,一边烤着青筋嶙峋的双手,一边想着现在该怎么办。现在连甘兰菜也没有了。大路又在林中地带里穿行,很少碰到有人住的地方。占领军完整地保留下来的为数有限的村庄,都被敌军挤得满满的,甚至连集体农庄的草棚、粮仓、畜厩里都住了士兵。敌军在村子的四周挖了土窑,里边也住上了人。三个同伴不仅不能指望在屋顶下过夜,而且根本无法靠近马铃薯地和无人照管的菜园或者干草堆。

况且敌人也不是原先那个样子了。战争初期他们的那种骄横和无所顾忌都不见了。虽然居民早就从这些地区迁出,周围数十公里地区荒无人烟,但是法西斯匪徒在宿营时,还是赶紧在驻地四周安上潜伏哨和机枪巢。各条通道上围上刺网,派出岗哨。在保存下来的村庄上空,从晚上到清晨,绿色信号弹接连不断,发出死气沉沉、闪烁不定的光芒,把四周照得通亮。白天大路上来往行驶着装甲车,而到了夜里,一切运动都停止了,大路好象死去了。只有在筑了碉堡群的桥旁或是大的十字路口旁,敌人才冒险留下士兵在露天之下守夜。

游击队员们不止一次偷偷爬近马铃薯地,雪地中,伸出象扫帚一样的枯茎枯叶,根据这些茎叶就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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