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他们的确走运。将近傍晚时他们来到了林中小溪边。这条小溪在深深的峡谷里混淆地流着,峡谷长满了覆盆子和小赤杨。蓬松松的白雪依然盖着树丛和树木,但是地面上的雪几乎都已融化了,涓涓细流在近岸的薄冰下流动。

伙伴们在溪旁饮过水,便坐下来休息。尼古拉宣布了自己的计划。计划好是好,但穆霞和托利亚一致反对尼古拉一个人去冒险。这怎么行呢?节日的礼品应该由他们三个人一起去奉献。尼古拉请求伙伴们理智地考虑一下,当然罗,他是主张大家都去出击的,但是黄金呢?

“把托利亚留下看守黄金,咱们两人去。”穆霞说道。

“为什么留下我?”小游击队员生气了,“真新鲜,把我当傻瓜。”

回答这个问题是困难的。尼古拉决定:搞破坏只能去两人,至于他带谁去,那就让命运决定吧。尼古拉把两粒冲锋枪的子弹壳扔进帽子里,一粒是烧夷弹,弹头上有红圈;另一粒是穿甲弹,弹头上有绿圈。烧夷弹表示“去”。虽然托利亚第一个抓,在帽子里抓了很久,把子弹壳弄得叮当响,仔细地摸着,但穿甲弹还是落到他的手里。他懊恼地把子弹壳远远一扔,弹壳在空中呼呼作响,他生气地朝它吐了一口唾沫。然后他钻进树丛里,直到穆霞和尼古拉消失在赤杨树丛里还不出来。只是当同伴们的脚步声听不见了,他才钻出树丛,环视一下四周,然后狠狠地用力把沉重的袋子踢了一脚。

穆霞毫不惧怕地走向大路。身上的热血不知怎的,翻滚沸腾着,甚至格外欢快地在奔流。此刻的一切:早来的十一月黄昏的薄霭,迅速暗下来的空中点点繁星,盖在树枝上的蓬松松的白雪,美妙的没入夜幕的森林——一切都象过节一般的美好。使人根本不愿想到危险。

在靠近小桥的路上尼古拉叫姑娘留下来,自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之中。谁能知道,被游击队吓虚了胆的占领军也许连这样的小桥都要守卫?过了一会儿,从半明半暗的地方传来小心的口哨声。穆霞沿着峡谷底前进。流水撞击近岸的冰块,发出有节奏的轧轧声。上方传来低沉的脚步声。这是尼古拉在桥上行走。姑娘到达又光又滑的圆木桥墩边,然后沿着斜坡往上爬。尼古拉弯着身子在察看圆木,圆木紧紧地靠在一起,上面用粗钉钉紧了。

“构筑得不坏,见鬼!”尼古拉嘟哝一句。他跑进树丛之中,然后拿了一根长树杆返回来。

没有工具要撬起一根根粗大的圆木是不可能的。但是其中有些木头被汽车轮子和坦克履带松动了,已经不太牢固,甚至在中间滚动。尼古拉和穆霞开始利用树杆撬这些木头,如同从一副纸牌中抽出一张张牌来似的。这花费了他们很多时间。两人从头到脚都溅了一身有粘性的冷泥浆,折断了手指甲,划破了手。最后终于达到了目的:一根圆木带着沉闷的轰隆声跌入水沟;另一根比较牢固些,也有一半撬了出来。桥上裂开了一个大口,汽车轮要通过这道口子是不可能的。自然,为了保险起见,还应当抽出一根或两根圆木,可是路两旁的松树梢已经闪现出了明亮的白光。

汽车!尼古拉和穆霞相互使了个眼色,不用说话彼此都明白了,于是迅速跑下峡谷。他们在离小桥约五十米处的赤杨树丛里埋伏下来。从大路上是不会发现他们的,而他们从黑沉沉的峡谷中却能很清楚地看见被升起的月光和满天繁星照亮了的路基和小桥。旁边的白雪闪着亮光,从底下照射着桥上的每根圆木,因此它们都清晰可辨。

马达紧张而又哀伤地吼叫着。车灯时而照亮黑暗中的松树梢。时而射在路旁的树丛上。根据车灯的颤动判断,汽车行进得缓慢而又艰难,在深深的烂泥车辙中转着空轮。

埋伏着的两个游击队员并不感到恐惧,而是全神贯注,十分激动,这是一个猎人在一头危险的野兽的洞穴旁常有的心情。穆霞紧紧抓住冲锋枪托,手指紧张得发麻了。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的尼古拉,焦急地踏着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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