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穆震作了一个梦:在一个寒冷的天气里,她奋力在雪原上滑雪。这雪原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炫目的金辉。她向一座山丘滑去,她要从这座山丘上往下滑。山就在眼前,又陡又滑,被风吹得溜光。滑雪板越过了山巅,加快了速度,带着她迅速往下落。风在耳边呼啸。由于速度极快,她感到上气不接下气。突然,穆霞感到滑雪板从脚下溜掉了。眼看着她就要跌落下来,后脑勺撞在雪地上,摔个粉身碎骨。她拼命用力站稳身子,害怕得全身发僵。突然一只强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腰。穆霞知道这是谁的手,她很快活地靠在这只手上。他们一块往下滑。恐惧的心情消失了。即使高山更陡峭,即使滑雪板的速度更快,即使风声在身边呼呼作响,刺人的雪粒扑向脸膛,叫人无法呼吸,她靠着的这只手决不会让她摔倒,一定会帮她跨越一切危险……

穆霞醒过来了,心儿还在不安地搏动,内心感到无比的高兴。篝火还在燃着,但火焰已不见了。四周异乎寻常的明亮,异乎寻常的静谧。大雪纷纷扬扬,在黑色的针叶树的映衬下,划着一道道匀整的垂直线。大雪盖住了周围的一切:昨晚准备的一堆干树枝呀,大地呀,树枝呀——全都铺上了蓬松松的白雪。它象一块块白色的兔毛,也铺在尼古拉的身上。值班的托利亚,正在用松树枝熟练地扫掉这位身材高大的朋友身上的雪。

她醒来时本来带着梦中留下的高兴心情。而由于这突然展现在眼前的皑皑白雪和一片静溢,由于还在纷纷飘落的雪花,她更加高兴起来。穆霞跳起来,环视一下变了样子的森林,高兴地欢呼起来:“冬天好,托利亚!”

“向您祝贺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二十四周年!节日好!”托利亚严肃地回答。

是呀,怎么穆霞一下子没有想起昨夜谈论那么多的大事件呀?在洁白如台布般的雪地上,托利亚在桦树皮上已经摆下三份数量相同的早餐。为了庆祝节日,小游击队员特别慷慨:发了双份干兔肉,分掉了护林老人送给他们的最后一块面包。老太婆在告别时赠给他们的菩提树花,也在饭盒中煮开了,散发出夏天蜜一般的香气。

用洁白的雪洗完脸后,伙伴们将丰盛的早餐一扫而光,精神焕发地上了路。

德国人的汽车在潮湿的雪地里打滑,今天吼叫得特别刺耳,特别伤心。游击队员们与大路平行前进,远处马达的轰鸣声总是伴随着他们。

“我认为今天战线上一定会发生一件特殊的、有历史意义的事情。”穆霞说道。

“同志们,我们也应当庆祝一下这个节日。给汽车打个伏击,怎么样?”尼古拉提了个建议。

“对!”托利亚叫了起来,他全身发热,甚至完全象孩子那样高兴地跳了一下。

他从很小的时候起就已经习惯用某种礼物来庆祝这个节日:在幼儿园时,用心画一张画,画上一辆坦克,喷着烟火,坦克上是一个红军战士,头戴尖钢盔,脚象小棍,手象耗子;在学校里读书时,成绩单上添个“优”字;在去年则超额完成车间的生产定额。小游击队员比谁都高兴,因为在这座森林里,虽然离开了自己人,但仍然要保持对苏联人的光荣传统的忠诚,同战线那边的人一道庆祝这个伟大的日子。

穆霞之所以高兴,有她自己的原因。还朦朦胧胧留在记忆里的一场美梦,好似移到了这个悄无声息、银装素裹的白昼之中。当她偷偷地用眼睛斜睨着走在前面不远的、肩膀宽大的尼古拉时,她的心跳得有点儿异样、陌生。尼古拉的步子迈得很大。护林老人送给他的旧兔毛护耳帽耷拉下来,帽耳向两边翘动。一绺淡黄色的头发迎风飘舞。

今天的一切:伟大的节日,软绵绵的初雪,会“持家”的托利亚给他们做的丰盛的早餐,穆霞哼着歌,亲热地瞧着他那种特别愉快的心情——都使尼古拉感到高兴。他没有觉察,这位女伙伴的心绪,如同在镜子里一样,早就在他的心中反映出来。

这一天的确很美好,美好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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