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得回过头来说一说,在那困难的时期,究竟是什么使得这个淡黄头发的年轻勇士拿起法西斯国家制造的手枪、穿上敌军制服的。

尼古拉·热列兹诺夫出生于一个城市的铁路新村,这个城市的名字,穆霞在她的叙述中偶然提到过。尼古拉的祖父在一个巨大的铁路枢纽站机务段当火车司机。他的父亲在那儿已经是司机教练了。按照家庭传统,兄弟们也是从机车修理厂开始自己的生活旅程的。但是,热列兹诺夫家比较年轻的一代却开始离开老巢,远走高飞,改变世代相传的职业。

老大谢苗从普通兵退役后,没有回机务段来。他进了指挥员学校,顺利毕业后,跑到远东去了。

老二叶甫盖尼.还在工厂技工学校学习时,技术上就显示了罕见的聪明才智。闲暇时,同学们都去钓鱼或采蘑菇,而他却钻进顶楼,在天窗旁放上一台小虎钳,老是锯呀,磨呀,制作什么的。当他成为司机助手,并且象通常所说的那样,准备“从机车左侧”转移到“右侧”①的时候,他搞发明的兴趣愈来愈浓,所以在机务段里大家都认为他是一个有才能的合理化建议者。不过,他终究没能转到“机车右侧”,也就是说当上司机。机务段领导将他的一项大胆的生产革新建议转呈莫斯科。不久,人民委员召见司机助手叶甫盖尼·热列兹诺夫,授予这位发明者以巨额奖金,并且宣布将他的图纸送到研究所仔细研究,设计师们将按他的建议制造新型机车。临别时,人民委员勉励他一定要好好学习。战争爆发前,叶甫盖尼已经担任了离机务段很远的一个交通运输研究所的首席科学研究员。

老三热列兹诺夫·格奥尔基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他从事这种世袭的职业比其他兄弟更长久,简直象个天生的机务人员。父亲甚至没有察觉到儿子是怎样由司炉转到“机车左侧”的。他冷静、沉着,工作上一丝不苟,近乎苛求;他干事利落,必要时敢于冒险,并能迅速决断。司机助手当了不到两年,他就登上了机车右侧的位置。一年以后,他就以驾驶大型载重货车的能手而驰名于本部门。

格奥尔基与铁路新村的一个姑娘结了婚。这个姑娘是他家邻居——父亲的挚友、机务段工长弗拉思·卡尔波夫的长女。两家老人感到高兴的是,似乎老三已经永远牢牢地扎根于机务段这块铁锈斑斑、粗糙油渍的土地里了。

可是有一次选举,格奥尔基被选进党委会,当上了副书记。事有凑巧,党委书记不久就生病了。于是这位象他们家所有的人一样不知疲倦、精明干练的格奥尔基,暂时离开机车,专心致力于党的工作,并且被这项工作迷住了。由于他工作出色,在下一届改选中被一致选为机务段党组织书记、党委委员,随后又被选为市委委员。就这样,他的生活不知不觉地转上了新的轨道。很快他就成了全州公认的、坚强而富有首创精神的党的工作者之一。有一点妨碍了他,那就是理论修养不足。于是,他请求州委派他进高级党校学习,他的家眷也就跟着来到了莫斯科。

星期六傍晚,司机教练坐在自己小花园的凉亭里,和老伙计们喝着半公升白酒,品尝着可口的家常小吃,一有机会总爱谈起他的“热列兹诺夫世家”,夸耀儿子们担任的要职。但是,这位老机务人员心里头却不能原他们改变了世代相传的职业。他常在空荡荡的小屋里踱来踱去,望着孩子们的照片,唉声叹气,责备地摇头,口里嘟嘟哝哝:“这不是事业,不是事业啊,孩子们,事业不能这样……”

现在,这位爱面子的老人把他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小儿子尼古拉身上,打算把他培养成不仅让机务段,而且使整条线路都引以为自豪和荣耀的人物。

尼古拉,象所有最小的孩子一样,在家里最受宠爱。母亲十分疼他。她想要个女儿,可是生的都是儿子。由于想女孩,她给胖墩墩的小儿子穿上连衣裙,在他那亚麻色的卷发上扎上蓝色的花结。每当丈夫出车去了,她就这么做。而父亲则喜欢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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