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问题,两个旅伴仍然没有达成协议。

米特罗凡·伊里奇继续细心绕过居民点,甚至要绕过护林人住的小屋,以及藏在密林深处的伐木工人的住处,离大道和马路远远的。

这使穆霞打心眼里感到愤怒。

她从小就深知人们互助的神奇力量。当她还完全是个幼女的时候,妈妈把她送进了幼儿园。在幼儿园里,孩子们一起游戏,围成一个圆圈跳舞,唱歌,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就在那个时候,集体主义的最早种子就已经在她的心田里萌发。她成了一个“十月儿童①”,后来她成了少先队员,最后又被吸收加入共青团。这种子落在良好的土壤里,从这些种子中培育出对周围人们的极大信任,相信他们的善良,相信他们乐于助人,相信那革命初期诗人们庄严地称之为“手足之情”的品质。

“①这是指苏联过去预备参加少先队的7-11岁的儿孩。——译者注”

穆霞无法理解科列茨基这种过分的谨小慎微。在她看来,这种老年人固有的、令人烦恼的怪僻,使他们本来就不易行走的路程变得更加复杂。更加漫长了。姑娘明白:在这一点上同老人辩论是徒劳无益的,于是她把手一挥,将米特罗凡·伊里奇由“吝啬骑士”改称为“独身大虾”。

不过,就是默默地忍受了种种非难的“独身大虾”本人,最后也不得不承认:由于无法确切地知道现在何处、要往哪儿去,这样盲目地在没有道路的林中穿行,的确愈来愈困难了。有一次,他们在森林沼泽地迷了两天两夜的路。打这以后,他不得不同意:侦察情况是必不可少的。

穆霞高兴起来,她立即讲出了她心中早就想好了的计划。在接近村子的时候,老人带着财宝找一个僻静的地方隐蔽起来,她自己背上用绳子套好的麻袋,手拿米特罗凡·伊里奇的杜松手杖,以这副装扮慢慢走近第一座村舍。她连向集体农庄庄员要讲述的故事也已经准备停当:丈夫被法西斯匪徒绞死,房子也被烧了,因此,她现在要到住在城里的母亲那里去。同时她每次都准备说出他们途中最近的一个城市的名宇,然后便打听到那个城市该怎么走。

这个计划很合米特罗凡·伊里奇的心意。他们在沼泽地迷路两天后,碰上了一道竹篱笆。竹篱笆上长满了青草,但依然清晰可辨。路上的车辙也告诉他们,近旁就有人家。于是他们决定进行第一次侦察。他们在一座茂密的小树林里停下来,穆霞迅速化好装,为了显得逼肖,她甚至还在脸上、脖子上、手上抹上灰。她穿上旧滑雪服和一双磨烂了的鞋子,头上包了一条脏手巾,象老太婆那样,脸呈深褐色,看上去好象很久没有洗过似的。她真的根象一个无家可归的难民,在那严峻的日子里,这样的难民数以千计地在敌占区的路上流浪。

“看在上帝的份上,小心点,别冒险!只要有一点危险,就马上退回来。要记住:我和你都不属于自己呀!要是我们去冒险,那就是犯罪!”米特罗凡·伊里奇叮咛道,他甚至由于担心而喘着粗气。“你答应我,不去冒险!”

“我保证!”穆霞庄严地说。她那双灰色眼睛在包得很低的毛巾下面闪着兴奋的光芒,与那张抹黑了的、似乎变老了的面庞相比,显得十分不相称。那双摸着米特罗凡·伊里奇那根手杖的手在打着哆噱。“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您顶多等我一个昼夜,要是我回不来,您就一个人走吧!”

“可别弄出事儿来啊!别任性!”

穆霞弯着身子,垂下双肩,艰难地拄着手杖,尽力在林子里就进入疲劳的、已经不太年轻的妇女这一角色,然后从赤杨树丛中走上大路。她恼恨自己心里发慌。经过这么多天林中的漂泊之后,她第一次要去同人们接触,了解战争进展的消息,打听战线离这儿有多远。

风在呼啸。道路朝黑麦倒伏而且发芽的开阔地带向前伸展。远处现出村舍的板条屋顶的轮廓。这时,姑娘心里又不由自主地泛起新的疑虑:那里有没有人?是不是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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