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所有四只都是你一人猎获的。”

“别讽刺!你对它们的死感到内疚吗?”

“不,我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像你这么胖。”

“这个,我相信。怎么才能使你这样的长骨架胖起来?我把今天的世界历史事件和结果都一一数了数,这段历史还没有结束,我们还要在上面引起乌塔人巨大的恐慌。”

“喔,他们很可能会特别怕你?”

“无论如何会怕你。别说了,我们马上要到目的地了。”

我们达到上面的时候,天已经相当黑了,我们看不见足迹,不知道乌塔人是不是扩大了他们的活动范围。我们沿着昨天走过的路,不能骑马,只能牵着马步行,好不容易到了那片高处的树林,同伴们昨天就是在这儿等温内图和我。温内图和我当时在偷看乌塔人的动静。

我们必须把马拴在这儿。如果带着马接近他们,很可能暴露我们自己。

我们抬着熊皮,接近了红色人的篝火,把熊皮放在地上,这样就不必冒被发现的风险。

为了接近他们而不被发现,必须把他们的注意力从我们身上引开,而通过老枪手,是最可靠的办法,他一出现在营地,所有的眼睛和耳朵都会对准他。因此,他得到指示,在我们离开十分钟以后才出现在篝火旁边。

于是,我们手牵手依次进入森林,左边的篝火给我们提供了便利。规定时间刚过,我们就爬到了红色人后面的树下。我们还可以靠近一些,但必须等到老枪手出现以后。

这时,响起了赞扬的呼喊声,他到了。我们便在地上向前爬行,到了以前提到过的蕨类植物中间。不过,今天不需要像昨天那样小心谨慎,因为没有人往这边看。

老枪手归来引起的轰动还没有过去,我们已经在那儿躺得舒舒服服。首领萨里奇仍然坐在昨天坐的那个位置上,不过,今天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站起来,其他人围着老枪手,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他静静地看着大家,没有回答。

等大家坐下来以后,他用洪亮的声音说:

“乌塔战士们对我提出了许多问题,没有考虑到,我只能对他们的首领讲话。”

“这位白人说得对,”萨里奇表示同意,“老枪手可以坐到我身边来。”

被点名的人没有被解除武装,也没有被捆绑,就照要求做了。乌塔人认为,他肯定是可靠的人了。

“老枪手可以说,他是否到了‘熊谷’。”

猎手对首领这个问题的答复是:

“我到了下面。”

“你看见灰熊的足迹了?”

“甚至是好几处。”

“熊本身也看到了?”

“是的。”

“没有与它们战斗?”

“让我看见的灰熊,没有留下生命的。”

“你没有受伤?”

“我还没有允许过一只熊接触我的身体,我的武器难道是吃素的?”

“你是胜者?”

“是。”

“可是,我没有见到熊皮。”

“皮?你只说一张皮?你忘记了要我带回多少张?不是要我带四张鸣?”

“喔,你说话很傲气嘛。你有四张皮?”

“有。”

“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没有人相信。”

“老枪手说的话,句句是实。”

“你怎么能够扛那些皮子?四张灰熊皮,没有一个人拖得动。”

“乌塔的儿子们看来很弱,派四名战士往森林边缘走40步。他们可以扛来他们发现的东西。”

“我给你两天时间,今天和明天。如果你认为可以开玩笑,我将惩罚你,两天作一天算,你今天就得死。”

“闲话少说,派人去取就是了。”

“好,这个白人只一天就变成疯子了。”

四个人根据老枪手的指点去了,其他人极其紧张地等待着,一声不吭。那边响起了惊讶的喊叫声,这是一个可靠的信号,表明红色人的路没有白走。原来坐着的乌塔人都跳起来往那边张望。四个人来了,每人拖着一张熊皮,放到火边。

皮子被扯来扯去,仔细观看。“老父亲埃弗赖姆”的皮引起的轰动最大。大家找子弹孔,没有找到。他们终于看见两个并排的刀刺伤痕,认出不是用枪射杀的,而是用刀刺死的。先是议论纷纷,接着是一片寂静,所有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惊讶地看着这位白人猎手。

印第安人把杀死一只灰熊当做最了不起的英雄行为。不借助别人力量杀死一只灰熊的人,一直到死都受到尊敬,甚至死后很久还受到尊敬,并且不论年长年幼,在长老会上,是首领之后第一个发言的人。乌塔人还没有因特殊战功受过奖励,所以战胜一只灰熊受到他们的评价,要高于对其他著名部落的勇敢行为的评价,更不用说是四张皮了。在这些皮中,有一张是真正巨兽的皮,是用刀猎获的。没有一个乌塔战士敢于仅带一把刀在小得多的灰熊附近走动。所以,当所有眼睛都对着老枪手的时候,全场一片寂静。

他好像没有看见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烤熟的肉来吃。首领便问:

“这块肉是这些熊身上的?”

“是的。”被问者回答。

“烤肉需要火。我们把老枪手所有的口袋都掏空了。他既没有草原火石,也没有其他引火物。”

“说得对。”

“可他还是取了火,他是怎么点燃的?”

萨里奇变得怀疑起来。老枪手回答说:

“红色人不懂白人的科学,白人既不用草原火石,也不用含硫的木头,萨里奇听说过钢石取火吗?”

“知道。”

“钢就是我的刀刃,火石在岩石里找到了,只要有一点点空气就可以点火。”

“这是真的。我已经想到,老枪手找到了其他人,白人,他们给了他火。你是怎么找到四只熊的?”

“我有眼睛。”

“捕杀呢?”

“我有一支枪和一把刀。”

“怎么把这些重皮子扛到这儿来?”

“我有肩膀和胳膊。”

“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扛动四张熊皮。”

“谁说我是这样做的?不是一次。”

“你可以用别的办法?”

“当然,难道我不能一张一张地背上来?”

“这是对的。我们将看看,明天你还能不能拿一张皮来。”

“还拿一张?谁要求的?”

“我。这儿有一张很小的,这张不算。”

“灰熊越大越老。”

“它不算大的,熊就是熊。”

“我同意,熊就是熊。小的是熊,我带来了四张熊皮。”

“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而不是你说了算,你要住嘴。”

他想都没想,就作了决定。这肯定比他看到熊皮还要激动。老枪手平心静气地回答:

“你真的以为,老枪手是个听你随意处置的人?我想说话,就说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无权命令我。”

“无权?你难道不是我的俘虏?”

“不是。”

“因为你有枪和刀,你就这么想?”

“呸!”

“我让你两件都得不到,并且必须告诉你,我们是多么牢靠地掌握着你,我可以把你重新绑起来。”

“你办不到,你要求我做的,我做完了,也就自由了。”

“离自由还远哩,这只小熊不算,即使上算,你也只救了你的命。你愿意与我们同行,在我们这儿娶妻吗?”

“不。”

“那,你就还是俘虏。”

“我觉得奇怪,你居然敢用这种方式与我谈话。我既然不怕下熊谷,并且能够拿上来四张灰熊皮,也就不怕任何红色人。我把我的自由从熊谷中一起取上来了。”

“如果要我的耳朵听懂你的意思,你就讲明白些。”

“好,我讲明白。我让你选择,是把老枪手当作朋友,还是当做敌人。给我自由。”

“我拒绝给你自由。不要吹嘘你的刀枪,它不是老铁手那枝不装弹连射的神枪,那枝枪百把战士都奈何不得。”

“你认为那支枪比你们的武器优越?”

“我认为是这样,任何战士都必须承认这个事实。”

“你看见过那件武器?”

“没有。”

“那么,你就扭头看看左边。”

我们没有对老枪手交待过特殊的行为规范;没有与他约好做什么,说什么,他和我们的态度要视情况而定。温内图和我把他对这个首领提出的要求作为提示,于是站起来。我把我的枪对准萨里奇,温内图大胆地走出来,好像到了老朋友身边一样,把他的镀银的枪对着他的脸,并且问: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一支什么枪?叫什么名字?”阿帕奇人的出场姿势通常都很潇洒,充满着自豪和自信。从这次又可以看出,他给人的印象是多么深刻。所有的眼睛都对准他,没有人敢碰一下他的枪。乌塔人感到突然和恐惧,完全忘记了变换他们的表情。他们的首领也忘记从地上站起来,眼睛望着枪,几乎是结结巴巴地回答:

“这……这……喔……这是温内图的银盒。”

“是的,我就是温内图,阿帕奇人首领,那是我的兄弟老铁手,他手里拿着他的神枪。在他后面,是好几个红色人部落的首领和勇敢的白人战士,他们的枪都对准了你们。告诉你的战士们,手脚都不要动,谁敢动一下,他的脑袋就会挨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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