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想用自己的枪。”

“我干些什么?”奥萨格人首领问,“难道让别人在议论马托·沙科的时候说,当着他的面消灭了四只熊,他没有伸手?”

“我的红色兄弟大概是也想找点事做,”温内图说。“如果我们找到那只灰熊,要视情况确定行动方式。我们将呆在附近,而且在讲最后几句话的时候,温内图又勒住马,伸出手臂指点前进的方向。这时,我们看见大约一千步远的地方,有一只灰熊从山谷左侧的树后面出来,正好横过没有树木遮挡的开阔地,头低得几乎贴近地面,并不向两边看。如果它向我们这边看一眼,一定会发现我们。它不可能闻到我们的气味,因为风是向山下吹的。

“在大白天,”老枪手说,“这家伙肯定是饿了。”

“是的,”温内图点点头,“它现在离开窝,就是一个信号,表明它有胃口。但是,这也表明这个地区好久没有猎人光顾了。”

“水牛在哪儿?”我问。

“我的兄弟在这儿看不见,因为有一小丛灌木挡在中间。”阿帕奇人回答。

“这只熊一反常态,现在出来,这节省了我们的时间。我们不需要去寻找。我们把马拴在一个地方。温内图所说的这片灌木林,使我们可以接近它,而不会被它发现。”

“我的兄弟们再等一会儿,我向他们提个建议。”奥萨格人说。

“什么建议?”老枪手问。

“我不反对我的兄弟老枪手猎这只熊,但是我要求参加。”

“用什么方式?”

“哈默杜尔对我说过,老铁手和温内图杀死了他们的熊。所以,我想与老枪手一起来消灭这只熊。”

“这太大胆了。”

“不。”

“是的,我没有把握用刀子命中,马托·沙科也许有把握?”

“我还没有仅仅用刀杀死过灰熊,我的意思也不是要用刀子。老枪手能不能信得过他的枪?”

“可以。”

“那就容易杀死这只熊了。我的兄弟带着枪藏起来。我把熊带给他,正如老铁手所做的那样。”

“如果马托·沙科敢做,我不反对。”

“不是敢,只要子弹只到它该去的地方。”

“我的子弹从不虚发。”

“温内图和老铁手同意?”

我们当然同意,并且把马拴好,一个接一个地到了指定的灌木林中,看见灰熊在水牛旁边,离我们大约一百步远。它把背对着我们,用爪子去抓肉。前额附近的骨髓是灰熊最喜爱的食物。离我们大约30步远的地方有一块石头,其大小可以在后面藏一个人,奥萨格人指着那儿说:

“我的兄弟老枪手藏在这块石头后面,我去把熊引过来,这像小孩做游戏一样容易。”

我和温内图都不怎么同意马托·沙科这种做法,熊与石头间的距离太长,但是,为了不伤害奥萨格人的自尊心,我们没有吭声。

他把枪留给我们,向石头爬去,老枪手跟着他,当然带着枪。到了石头旁边以后,老枪手停在那儿不动,奥萨格人继续向前爬行。

熊还是没有发现有人要攻击它。它尽管离我们很远,我们还是听见骨头在牙齿之间发出的响声。马托·沙科继续前进,与其说是勇敢,还不如说是小心。

“喔!”阿帕奇人说,“我们要准备好枪,奥萨格人首领不知道怎样把路分成段落。”

我也不能理解马托·沙科,他根本没有估计到灰熊的速度。他与老枪手之间要保持适当的距离,以便他回来时不会被熊追上。他一直前进,前进,没有考虑到,熊发现他以后,会追赶他。他还没有回到老枪手身边,就会被熊赶上。这时,温内图双手放到嘴边,叫喊:

“停住,马托·沙科!停住快站起来!”

奥萨格人听到了喊声,站了起来。熊听到了喊声,转过身,看见了印第安人,马上朝他跑。一只灰熊跑起来,相当于飞奔的骏马。马托·沙科离它只有20步,而回到老枪手身边要走50步,这一段距离,他必须在熊追上他之前跑完。而且,如果老枪手真正不是要赞赏,而是要拿到那张皮,他就不能早早开枪,一定要等熊直立后,才能把胸部当靶子。我急忙对他喊叫:

“现在不能开枪,老枪手!我来保护奥萨格人。”

我举起猎熊枪,等待着。马托·沙科一生中从未这样跳跃过,可是他白费力气,灰熊很快就接近了他。

“马托·沙科,向旁边跑!”我对他喊。

他和熊走在一条正对着我们的直线上,因此,不可能只射动物不射人。可是,他没有注意我的叫喊,继续直线奔跑,这时,我跳出灌木林,向他发出警告。熊离他只有3步远了,他才懂我的意思,迅速拐了个弯,我有了选择的目标,熊还没有来得及赶上他,就吃了我一颗子弹。这当然不是致命的一枪,我只是想阻挡住灰熊。这个目的达到了,它让奥萨格人跑开,自己站住,头来回晃动,看见自己在流血,用爪子去抓伤口。我的子弹打在它的脖子下面。老枪手抓住这一瞬间,从石头后面站出来,勇敢地向熊冲过去,距离大约只剩10米,灰熊看见他过来,便直立起来。老枪手继续向前,给了它第一枪,走几步以后给了它第二枪,都击中胸部。然后,他扔掉枪,抽出刀子。“父亲埃弗赖姆”已经挨够了子弹,倒在地上,滚了几转,肢体抽搐着,然后其灵魂向永恒的狩猎深渊飘荡,离开肉体和皮毛。

从温内图的叫喊到现在,时间过去不到一分钟,一切都在快速运转。马托·沙科站在我们身边,胸部极度地起伏着。

“这……这……差一点要我的命!”他上气不接下气。

“为什么我的兄弟那么不小心?”阿帕奇人说。

“不小心?我?”

“是呀。不是你还是谁?”

“是你!温内图!”

“喔!难道我有什么不小心?”

“是的,如果你不过早叫我的话,熊不会注意我,我的做法是对的。”

温内图看了他很长时间,微笑着,没有说话,然后傲慢地走过他的身边。

“他转身了,难道我不对?”奥萨格人问我。

“奥萨格人首领是不对的。”我回答。

“老铁手错了。难道温内图要让熊注意我?”

“是的,你爬到那动物身边去,本来就是为了引起它的注意的。”

“可是不要那么早。”

“不要那么早?应该更早一些,应该早得多。你应该早点儿站起来,向熊打招呼,它才不会过早追你,你也就不会使老枪手扫w”

“我使他扫兴?怎么回事?”

“因为我打的那一枪。为了救你,那一枪我是不得不打。老枪手在猎熊之前,熊已经挨了我一颗子弹,难道他不会生气?”

“喔,喔。这个,我没有想到。”

“你还要感谢温内图。而不应指责他。他如果不叫你,你离熊再近一些,那么,你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而后,我走到灰熊旁边,温内图和老枪手已经在那儿忙着给它“脱皮衣”。这位“父亲埃弗赖姆”躺在那儿,向我表明,它正当年。我们拿走它的熊掌,剥掉它的两条后腿的皮,我们可以尽量多给它留下一些肉,因为在高寒山区,肉可以保存很长时间。

第四张皮已经到手,我们可以回营地去了。在一天中猎获四只熊,尽管其中一只是小熊,这也是一次罕见的狩猎成果。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没有人员伤亡。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在白人极少光顾的熊谷,竟然可以取得这么大的成果。

我们回到营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较晚的时候了,我们得确定晚上的行动。老枪手虽然有两天的期限,但是他认为,没有必要让他们一天见不到他。为了使他获得自由,今天就要把应做的事情做完。问题在于,做什么,怎么做。

老枪手不可能一个人把皮送到公园上面去,我们必须用我们的马给他驮这些东西。可是,我们不能到他下来的那个地方去,要是去,乌塔人就会发现我们。于是,我们选择我们猎获高大的“老父亲埃弗赖姆”的沟边,作为上山的出发点。我们首先像昨天一样,往公园的西北边去。温内图走在前面,如果发现几个乌塔人,就提醒我们。

哈默杜尔是不能一声不吭地走完这一段艰难的上山路程的。我听见下面的对话。

“我们要给红色人演奏一个曲子,你吹奏什么乐器,皮特?”

“用杰里乔最长的号。”皮特回答。

“好。这是对的。长的东西,你都可以吹,就不能吹你自己。你也想听听这个老双簧管吹奏的音乐?”

“还是拨你自己的琴弦吧,老吉他!你的音调不对嘛!”

“我的调对不对,这无关紧要。今天,我要听听自己的声音。三只巨熊加一只小崽子。这是从未有过的,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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