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吧!但我希望您接受我的邀请,当您在这里逗留期间住到我家里!”

“请原谅,我只能满怀感激之情谢绝您的邀请。我可能明天就离开这里;另外,我喜欢完全保持独立和行动自由,如果我住在您那里,就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了。再说我答应过老枪手先生不给您添麻烦。”

“为什么呢?”

“您对他十分了解吗?”

“我对他的了解胜过其他任何人;我甚至愿意告诉您,我们互相有亲戚关系。”

“那好啦!他请求过我,不要查问他的情况。如果我住在你那里,我可能会注意到什么,或者说,我也许会猜到什么不需要我知道的东西。”

“嗯,”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条理由和您想保持独立的理由我自然得认可;我不想强求您;不过,我非常欢迎您去,这点我想坦率地告诉您。”

“谢谢,华莱士先生!我拜访您的原因仅仅是想打听一下,您是否知道老枪手先生现在大概在什么地方。”

“他去了猎苑,首先是到圣路易斯的猎苑。”

“啊!他是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

“三天前。”

“那么我还能够赶上他。”

“您想上山吗?您打算去找他?”

“是的,温内图跟我一起骑马去。”

“温内图也去?这太让我高兴啦!我们一直极其为老枪手担心。如果我们知道有这样两个男人在他的身边,我们就可以放心多了。你们已经救过一次他的性命,为此我感谢……”

“哦,请别再说啦!”我打断了他赞扬的话语,“我已经说过,我不想识破他的秘密;不过,也许我可以得知,他那时是否在特雷特堡找到了他要找的丹·埃特尔斯?”

“没有。埃特尔斯根本没有到过那里。”

“这么说,那是‘将军’的一个谎言?”

“是的。”

恰逢此时,一个职员走进来,他出示一张证券,同时问道,是否应该兑付。

“五千美元支票,小石城格林伍德银行,”华莱士念道,“没问题,可以付款。”

那个职员走了。过了一会儿,一个男人从我们的窗旁走了过去;我看到了他,银行家也看到了他。

“天哪!”我脱d喊道,“那是‘将军’!”

“什么?您认为他是‘将军’?就是那个把老枪手毫无必要地打发到特雷特堡的‘将军’?”

“是的。”

“他从这儿经过,如此看来他似乎到过我的银行。请允许我去查问一下,他到这里来想干什么!”

“我必须得看看他去哪里了!”

我连忙跑出去,可是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一直追到下一个十字路口,但仍然没有看到他。不过,这并没有让我感到有多失望,因为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只是他一旦发现了我,我必须得提防他阴险地从背后攻击我。当我回到华莱士那里时,我得知,将军到过银行,那张支票就是他拿来的。当然,没有人认识他。

因为我不想住在华莱士那里,于是他邀请我至少跟他共进早餐。我受到他如此友好的接待,终于被感动了,由此,我一直呆到吃中饭。等吃完中饭后我又被挽留了很久,眼看着晚饭又被端上来了。差不多快九点时,我才踏上归途回到辛克妈妈那里。

女店主很生我的气,因为我离开这么久。她告诉我,她今天特意为我烤制了一些吃的东西;由于我没回来,结果被特里斯柯夫先生吃了。昨天的客人有一部分又来到这里,并且再一次展开了热烈的交谈。

经过打听我得知,托比·斯宾塞在我离开之后马上叫人把武器取走了。我坐在能够看到门口的地方,因此,当两个男人进来时,我是最先看到他们的人之一,这两个人马上把所有在场者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从他们的外型来看,引起极大的注意也是很自然的事。

他们其中一个又矮又胖,而另一个则又高又瘦。矮胖子没有胡子,脸被晒得黑黑的。瘦高个儿的脸同样被太阳晒得变了色,而且连他身上的全部养分似乎也被太阳吸收了;因为他的胡子稀稀拉拉的,只有几根;它们从他的面颊、下巴和上嘴唇垂到胸部,使他看起来就像他的胡子被蛀虫蛀过,因而才变稀疏的。更加引人注目的是这两个人的穿着。他们从头到脚全是黄绿色。又短又肥的黄绿色上衣,又短又肥的黄绿色裤子,黄绿色的鞋罩,黄绿色的领带,黄绿色的手套,黄绿色的帽子,帽子有两个帽檐,前面一个,后面一个,就像东方人的钢盔那种样式。他们只差一副单镜片眼镜了,假如他们的眼睛上再嵌上一个镜片,那么他们完全可以宣称自己是发明家或者是当今纨绔子弟的老祖宗,尤其是他们的手中还拿着非常粗笨的黄绿色的雨伞。

这当然会把所有的目光引向他们。虽然他们这副打扮——把这副打扮称为一种伪装可能更好一些,但我还是马上认出他们是我的老朋友。我想寻开心,让他们大吃一惊,于是我连人带椅子都转了过去,使他们看不到我的脸。他们没有想到跟大家打招呼,他们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屈尊这样做。他们认为也没有必要小声说话。他们用目光向周围一扫,然后那个胖子在一张空桌子前停了下来,他问谨小慎微缓慢地踉在他后面的瘦子:

“你觉得怎么样,皮特老浣熊,咱们要不要在这个四条腿的东西旁边安营扎寨?”

“如果你认为这里适合我们,那么我不反对,老迪克。”瘦高个回答说。

“好!那咱们就坐到这里吧!”

他们坐了下来。女店主走到他们跟前,问他们需要什么。

“您就是这个喝酒睡觉的地方的女主人吗,夫人?”迪克·哈默杜尔打听道。

“是的,您也许打算在我这里过夜吧,先生?”

“我们想不想在这里过夜这完全无所谓,我们已经有一间小屋,我们住在小屋里。您这里有什么喝的东西吗?”

“有各种各样的白兰地。我特别向您推荐薄荷——藏茵香白兰地汽酒,这种酒棒极了。”

“说来说去都是白兰地,我们不喝烧酒。难道您这里没有啤酒吗?”

“有啊,甚至是非常好的啤酒。”

“那么来两罐啤酒,要满上;罐子必须是大的。”

他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哈默杜尔端起大啤酒罐,一口气喝光了。皮特·霍尔贝斯见状也把他的啤酒倾杯饮尽。

“你觉得怎么样,皮特,咱们要不要再让人给咱们斟一杯?”

“如果你认为,迪克,咱们不会被酒淹死的话,那么我不反对。这比大草原的水好喝多了。”

他们的罐子又被斟满了,直到现在他们才拿出一点儿时间把这家客店的店堂和在座的客人浏览一番。迪克的目光首先落在便衣警察特里斯柯夫身上,这位警察正用惊讶和充满期待的目光注视着这两个人。

“哎呀,我的天哪!”迪克叫道,“皮特老浣熊,你朝那张长餐桌看一下,你认识坐在右边角落里的那位先生吗?他正冲着咱们笑哪,就好像咱们是他的老丈人或者其他什么亲戚似的!”

“如果你认为我认识他,亲爱的迪克,那么我不想反对。”

“他不就是那个当时老盯着海盗的警察吗?来,咱们吓唬吓唬他!”

他们匆匆向长桌子走去。特里斯柯夫也欣喜若狂地迎着他们走来。昨天他讲“凯曼船长”的故事时我注意观察过他,他有一张久经风霜、被太阳晒成深褐色的脸,尽管如此,他绝对不会给人留下一个西部人的印象;他那聪颖的面容,他那机智、明亮、敏锐的目光,表明了他的果敢、从容和目的坚定。他本来不打算首先跟这两个西部人打招呼,他想看看自己是否还能够被他们认出来。迪克·哈默杜尔和皮特·霍尔贝斯——他昨天刚刚谈到过他们俩——原来也在这里,在辛克妈妈这儿!毫无疑问,这是一件令人高兴的大事。坐在长桌子周围的人都纷纷跟他们握手;不言而喻,他们必须得放弃他们原先的座位,坐到老熟人和新结识的朋友中间来。

“我们昨天刚谈到过你们,”特里斯柯夫说,“我讲述了咱们当时的经历。你们可别感到奇怪,你们已经成了这里这些先生非常喜爱和熟悉的人了。我们是否可以知道,你们后来的情况怎么样了?那次咱们目击了对凯曼船长、‘阿德米拉小姐’以及他们的同伙处决后,我不得不在纽约跟你们分手。”

“我们后来的情况怎么样?很好啊。”哈默杜尔口答道,“我们直奔醅地区,到了那里我们当然立即寻找我们的藏身之处。从那时候起,我们又经历了许多事情,并且有了几个赢利的猎区。我们的钱袋越来越满,我们都不知道这么多的钱该往哪里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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