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先生,我对此没有兴趣。”我回答说。

“为什么没兴趣?”

“很简单,因为我不喜欢这种事情。”

“为什么你不喜欢这种事情?”

他原先那种友好的表情渐渐消失了,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变成一副凶巴巴的样子。

“因为它不符合我的爱好。”

“那么你有什么样的爱好呢,先生?”

“被认为是诚实的那一类。”

“见鬼去吧!你大概是想说我不诚实吧?”

在其他的客人中,有几位也站了起来,他们估计紧接着肯定会发生争吵,他们想看清楚一些。

“我才不关心你的诚实呢,你也不要关心我的爱好。”我坐着镇静地说,同时一直用敏锐的目光盯着他,“咱们相互之间没有任何关系,还是不要互相打搅吧!”

“不打搅?你侮辱了我,现在我必须让你看看托比·斯宾塞究竟是什么人!”

“你根本不需要让我看。”

“怎么?你已经知道了?”

“是啊,因为你跟我都是一样的人,也就是说,我们都是辛克妈妈的客人,作为客人就应该懂得遵守规矩。一个人若想要别人对自己有礼貌,自己的言行举止也应该要让别人满意。”

“哼,那么你究竟想怎样对待我呢?”

“像你理应得到的那样对待你。我并没有邀请你坐到我旁边,这里的座位有的是,足够你坐的。我也没有要求你跟我说话。在我被你拉入谈话后,我客客气气、恰如其分地回答你提出的问题。你的计划、你的打算根本不关我的痛痒;不过,因为你刚才问我,是否愿意跟你一起去科罗拉多,所以我心平气和地告诉了你,我对此不感兴趣。”

“你刚才谈到了有关诚实的问题,小子!这我绝对不能容忍!”

“不能容忍?哼!我认为,一个诚实的人应该能够心平气和地听别人谈论诚实的问题,而不应该一听就发火。”

“喂,你说话可要当心!这又是侮辱,这种侮辱我……”

他的话被女店主打断了,女店主请求他保持安静。他向她挥起了胳膊。

“您别冒险,辛克妈妈!”我请求她说,“我已经习惯自己照顾自己,而且我一向是自己保护自己的。”

我的话使那流氓火冒三丈,他冲着我吼道:

“你自己保护自己?好吧,现在你就保护自己吧!这一拳是为了你对我的侮辱!”

他挥动着拳头向我打来。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下子抓起一个啤酒杯迎着他的拳头扔去。他没有打中我,他那一击被杯子挡住了,杯子立刻碎了。就在这一刹那,我腾地跳起来,从下面对着那家伙的下已猛击一拳,尽管他的身体又粗又壮又重,却被我打得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他撞翻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然后跌倒在地上。

他被收拾了。接着,我又把目光对准了他的同伙。这帮人立即疯狂地大喊大叫着向我展开了攻击。我对准他们中间的两个人左右开弓一拳一个,把那两个家伙打倒;然后,我双拳同时出击,正中第三个人的心窝,他用走了调的声音大叫一声,人马上缩成了一团;最后两个家伙见状惊慌失措地退了回去。

这时候斯宾塞又吃力地站了起来,重新打起精神。他的一只手被玻璃碴儿划破了,正淌着血;从他的嘴里流出的血更多,他在挨我那一拳时把自己的舌头咬破了。他把血吐到我身上,咆哮着:

“狗杂种,你的死期到了!好小子,连自己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却居然敢向托比·斯宾塞大打出手!我要……”

“住手!马上把手从皮带上拿下来!”我大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他的手已经握在手枪上。趁他一愣神儿,我一下子拔出自己的手枪,瞄准了他。

“不,我就把手放在皮带上!”他大发雷霆,“让我的子弹把你……”

“再说一遍:离开武器,不然我就开枪啦!”我再次打断他的话厉声喝道。

他还是抽出了手枪。我瞄准他拿枪的手;他大叫一声,垂下。了手,他的枪跌落到地上。

“举起手来快点儿!你们全部都举起手来!谁不听从命令就让他吃枪子儿!”我这时命令道。

“举起手来!”在西部是一句危险的话。谁首先把枪拿到手,谁就占据了优势。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就不能顾惜对手。如果一个人说“举起手来!”,对方不马上服从命令,那么前者一定会开枪,这一点人人皆知。那六个家伙自然也知道这条规则,所以他们立刻举起了胳膊。我乘机把我的第二枚手枪抽出来,把枪管始终对准他们。我警告他们说;

“一直举着手,直到咱们的事情了结!我还有11颗子弹。辛克妈妈,把这些家伙的长枪、短枪和刀统统拿走!明天早上再给他们送去,或者让他们自己来取。现在再把他们的口袋的钱搜出来!把他们该交的酒钱扣出来,还有斯宾塞打碎的杯子钱;然后让他们赶快滚蛋。”辛克妈妈马上着手执行我的指示。这场面看起来实在有些滑稽,六个男人举着手站在桌子周围一动也不敢动。他们到底是哪一类人,通过他们拥有的财产就可以一目了然,因为从他们身上只能找出几个美分支付酒钱。当女店主把自己应该得到的钱收好后,我说:

“现在打开门,辛克妈妈,让他们出去!到了外面他们才可以把胳膊放下来,早一点儿都不行,不然的话,我就开枪,即使是在最后一刻!”

门被打开了,他们举着手一个接一个地走了出去。走在最后的是斯宾塞。在他迈出最后一步之前,他突然转过身来,半吼叫半咬牙切齿地恐吓说:

“再见!下回一定让你举胳膊,狗杂种!”

紧张的气氛现在松弛下来,可以听到,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那些好好先生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结果!辛克妈妈又给我拿来了啤酒,她握着我的手说:

“我应该谢谢您,先生!您使我摆脱了这些人的纠缠,不然的话,谁知道他们还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只有您敢这么做!您应该得到我这里最好的房间。不过,您可要小心这些人!他们下一回遇见您肯定会袭击您。”

“呸!我不怕他们。”

“您可别满不在乎,这些恶棍不是从前面来,而是从后面袭击您。”

后来我看到,人们纷纷向她询问我的事,可是,她不可能向他们提供有关我的详细情况。他们大概想知道我是谁,然而我没有理由跟他们结交。我在这里最多只住两三天,我不想在杰斐逊城停留更长的时间。

当我来到分配给我的房间时,我看出辛克妈妈遵守了自己的诺言,我住的房间又舒适又干净,我正是希望能够住这样的房子。我睡得比原来想象的好得多,因为一个西部人第一次重新回到一个封闭的房间里睡觉时,一般都很难合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我刻意打扮了一下自己,以使自己有一个较好的外部形象,然后我就去寻找华莱士银行,好打听一下老枪手的下落。我急切地想知道,他与这家银行是什么关系以及人家会怎样答复我。

从辛克妈妈那里出来我没有走多远,因为这家银行就在同一条街上。我走进办公室打听华莱士先生,他们要我报出自己的姓名;因为不了解这里的情况怎么样,所以我宁愿不讲。当人家不认识你时,这样做常常要稳妥一些。我在四处漂泊中获得过许多利益,这都归功于人们不知道我是谁。

“告诉华莱士,我是老枪手的一个熟人!”

我刚一说出老枪手的名字,所有的职员都把脑袋转过来看着我。人们按照我的请求为我作了通报,然后我被带进一间屋子,里面只有一位先生坐在写字台前,我进去时他站了起来。他是一个北方伦,长着一张相当讨人喜欢的脸,中等年纪。他用疑惑并且充满期待的目光望着我,自我介绍说:

“我叫华莱士,先生。”

“人们叫我老铁手。”

“啊,衷心欢迎您,请坐,先生!我听说过许多有关您的善举。您自然是刚刚才到杰斐逊城的喽?”

“不,我昨天就到这里了。”

“什么?没有马上来找我?您在什么地方住的,先生?”

“住在辛克妈妈那里,就在这儿附近。”

“我认识她,一个正直诚实的女人,不过她的旅店不适合像老铁手这样一位先生!”

“啊,我住在那里感到棒极了,我很满意。”

“是啊,因为您已经习惯不管什么天气都在野外露宿,所以您的要求不高。不过,当您一旦来到一个文明的地方时,您必须得好好休养一下,补充一下您的身心健康所缺少的东西。”

“正是为了这种健康的缘故,我不想有太大的差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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