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元年九月辛未,蔡京等言:“南丞管下三十五埽,今岁涨水之后,岸下一例生滩,河行中道,实由圣德昭格,神祗顺助。望宣付史馆。”诏送秘书省。十二月,开修兔源河并直河毕工,降诏奖谕。
二年九月己卯,王黼言:“昨孟昌龄计议河事,至滑州韩村埽检视,河流冲至寸金潭,其势就下,未易御遏。近降诏旨,令就画定港湾,对开直河。方议开凿,忽自成直河一道,寸金潭下,水即安流,在役之人,聚首仰叹。乞付史馆,仍帅百官表贺。”从之。
三年六月,河溢冀州信都。十一月,河决清河埽。是岁,水坏天成、圣功桥,官吏行罚有差。四年四月壬子,都水使者孟扬言:“奉诏修系三山东桥,凡役工十五万七千八百,今累经涨水无虞。”诏因桥坏失职降秩者,俱复之,扬自正议大夫转正奉大夫。
七年,钦宗即位。靖康元年二月乙卯,御史中丞许翰言:“保和殿大学士孟昌龄、延康殿学士孟扬、龙图阁直学士孟揆,父子相继领职二十年,过恶山积。妄设堤防之功,多张梢桩之数,穷竭民力,聚敛金帛。交结权要,内侍王仍为之奥主,超付名位,不知纪极。大河浮桥,岁一造舟,京西之民,犹惮其役。而昌龄首建三山之策,回大河之势,顿取百年浮桥之费,仅为数岁行路之观。漂没生灵,无虑万计,近辅郡县,萧然破残。所辟官吏,计金叙绩,富商大贾,争注名牒,身不在公,遥分爵赏。每兴一役,干没无数,省部御史,莫能钩考。陛下方将澄清朝著,建立事功,不先诛窜昌龄父子,无以昭示天下。望籍其奸赃,以正典刑。”诏并落职:昌龄在外宫观,扬依旧权领都水监职事,揆候措置桥船毕取旨。翰复请钩考簿书,发其奸赃。乃诏昌龄与中大夫,扬、揆与中奉大夫。三月丁丑,京西转运司言:“本路岁科河防夫三万,沟河夫一万八千。缘连年不稔,群盗劫掠,民力困弊,乞量数减放。”诏减八千人。
汴河,自隋大业初,疏通济渠,引黄河通淮,至唐,改名广济。宋都大梁,以孟州河阴县南为汴首受黄河之口,属于淮、泗。每岁自春及冬,常于河口均调水势,止深六尺,以通行重载为准。岁漕江、淮、湖、浙米数百万,及至东南之产,百物众宝,不可胜计。又下西山之薪炭,以输京师之粟,以振河北之急,内外仰给焉。故于诸水,莫此为重。其浅深有度,置官以司之,都水监总察之。然大河向背不常,故河口岁易;易则度地形,相水势,为口以逆之。遇春首辄调数州之民,劳费不赀,役者多溺死。吏又并缘侵渔,而京师常有决溢之虞。
太祖建隆二年春,导索水自旃然,与须水合入于汴。三年十月,诏:“缘汴河州县长吏,常以春首课民夹岸植榆柳,以固堤防。”
太宗太平兴国二年七月,开封府言:“汴水溢坏开封大宁堤,浸民田,害稼。”诏发怀、孟丁夫三千五百人塞之。三年正月,发军士千人复汴口。六月,宋州言:“宁陵县河溢,堤决。”诏发宋、亳丁夫四千五百人,分遣使臣护役。四年八月,又决于宋城县,以本州诸县人夫三千五百人塞之。
淳化二年六月,汴水决浚仪县。帝乘步辇出乾元门,宰相、枢密迎谒。帝曰:“东京养甲兵数十万,居人百万家,天下转漕,仰给在此一渠水,朕安得不顾。”车驾入泥淖中,行百余步,从臣震恐。殿前都指挥使戴兴叩头恳请回驭,遂捧辇出泥淖中。诏兴督步卒数千塞之。日未旰,水势遂定。帝始就次,太官进膳。亲王近臣皆泥泞沾衣。知县宋炎亡匿不敢出,特赦其罪。是月,汴又决于宋城县,发近县丁夫二千人塞之。
至道元年九月,帝以汴河岁运江、淮米五七百万斛,以济京师,问侍臣汴水疏凿之由,令参知政事张洎讲求其事以闻。其言曰:禹导河自积石至龙门,南至华阴,东至砥柱;又东至于孟津,东过洛汭,至于大伾,即今成皋是也,或云黎阳山也。禹以大河流泛中国,为害最甚,乃于贝丘疏二渠,以分水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