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末,河决内黄口,东流遂断绝。八月甲戌,诏:“大河水势十分北流,其以河事付转运司,责州县共力救护堤岸。”辛丑,左司谏王祖道请正吴安持、郑佑、李仲、李伟之罪,投之远方,以明先帝北流之志。诏可。
三年正月己卯,徽宗即位。郑佑、吴安持辈皆用登极大赦,次第牵复。中书舍人张商英缴奏:“佑等昨主回河,皆违神宗北流之意。”不听。商英又尝论水官非其人,治河当行其所无事,一用堤障,犹塞儿口止其啼也。三月,乃以商英为龙图阁待制、河北都转运使兼专功提举河事。商英复陈五事:一曰行古沙河口;二曰复平恩四埽;三曰引大河自古漳河、浮河入海;四曰筑御河西堤,而开东堤之积;五曰开木门口,泄徒骇河东流。大要欲随地势疏浚入海。会四月,河决苏村。七月,诏:“商英毋治河,止厘本职,其因河事差辟官吏并罢。”复置北外都水丞司。
建中靖国元年春,尚书省言:“自去夏苏村涨水,后来全河漫流,今已淤高三四尺,宜立西堤。”诏都水使者鲁君贶同北外丞司经度之。于是左正言任伯雨奏:河为中国患,二千岁矣。自古竭天下之力以事河者,莫如本朝。而徇众人偏见,欲屈大河之势以从人者,莫甚于近世。臣不敢远引,只如元祐末年,小吴决溢,议者乃谲谋异计,欲立奇功,以邀厚赏。不顾地势,不念民力,不惜国用,力建东流之议。当洪流中,立马头,设锯齿,梢刍材木,耗费百倍。力遏水势,使之东注,陵虚驾空,非特行地上而已。增堤益防,惴惴恐决,澄沙淤泥,久益高仰,一旦决溃,又复北流。此非堤防之不固,亦理势之必至也。
昔禹之治水,不独行其所无事,亦未尝不因其变以导之。盖河流混浊,泥沙相半,流行既久,迄逦淤淀,则久而必决者,势不能变也。或北而东,或东而北,亦安可以人力制哉!
为今之策,正宜因其所向,宽立堤防,约栏水势,使不至大段漫流。若恐北流淤淀塘泊,亦祗宜因塘泊之岸,增设堤防,乃为长策。风闻近日又有议者献东流之计,不独比年灾伤,居民流散,公私匮竭,百无一有,事势窘急,固不可为;抑亦自高注下,湍流奔猛,溃决未久,势不可改。设若兴工,公私徒耗,殆非利民之举,实自困之道也。
崇宁三年十月,臣僚言:“昨奉诏措置大河,即由西路历沿边州军,回至武强县,循河堤至深州,又北下衡水县,乃达于冀。又北渡河过远来镇,及分遣属僚相视恩州之北河流次第。大抵水性无有不下,引之就高,决不可得。况西山积水,势必欲下,各因其势而顺导之,则无壅遏之患。”诏开修直河,以杀水势。
四年二月,工部言:“乞修苏村等处运粮河堤为正堤,以支涨水,较修弃堤直堤,可减工四十四万、料七十一万有奇。”从之。闰二月,尚书省言:“大河北流,合西山诸水,在深州武强、瀛州乐寿埽,俯瞰雄、霸、莫州及沿边塘泺,万一决溢,为害甚大。”诏增二埽堤及储蓄,以备涨水。是岁,大河安流。
五年二月,诏滑州系浮桥于北岸,仍筑城垒,置官兵守护之。八月,葺阳武副堤。
大观元年二月,诏于阳武上埽第五铺开修直河至第十五铺,以分减水势。有司言:“河身当长三千四百四十步,面阔八十尺,底阔五丈,深七尺,计役十万七千余工,用人夫三千五百八十二,凡一月毕。”从之。十二月,工部员外郎赵霆言:“南北两丞司合开直河者,凡为里八十有七,用缗钱八九万。”异时成功,可免河防之忧,而省久远之费。“诏从之。
二年五月,霆上免夫之议,大略谓:“黄河调发人夫修筑埽岸,每岁春首,骚动数路,常至败家破产。今春滑州鱼池埽合起夫役,尝令送免夫之直,用以买土,增贴埽岸,比之调夫,反有赢余。乞诏有司,应堤埽合调春夫,并依此例,立为永法。”诏曰:“河防夫工,岁役十万,滨河之民,困于调发。可上户出钱免夫,下户出力充役,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