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恢弘至道,示人主以轨范也。帝王之制,坦然明白,可举而行,三千之徒并受其义。○恢,苦回反,大也。坦,土管反

[疏]“所以”至“其义”。○正义曰:此论孔子正理群经已毕,总而结之,故为此言。《家语》及《史记》皆云“孔子弟子三千人”,故云“三千之徒”也。

及秦始皇灭先代典籍,焚书坑儒,天下学士,逃难解散,我先人用藏其家书于屋壁。○始皇名政,二十六年初并六国,自号始皇帝。焚《书》、《诗》在始皇之三十四年,坑儒在三十五年。坑,苦庚反。难,乃旦反。解音蟹。

[疏]“及秦”至“屋壁”。○正义曰:言孔子既定此书后,虽曰明白,反遭秦始皇灭除之。依《秦本纪》云,秦王正二十六年平定天下,尊为皇帝,不复立谥,以为初并天下,故号始皇。为灭先代典籍,故云“坑儒焚书”。以即位三十四年,因置酒於咸阳宫,丞相李斯奏请“天下敢有藏《诗》、《书》、百家语者,悉诣守、尉亲烧之。有敢偶语《诗》、《书》者弃市。令下三十日不烧,黥为城旦”。制曰:“可。”是“焚书”也。三十五年,始皇以方士卢生求仙药不得,以为诽谤,诸生连相告引,四百六十馀人皆坑之咸阳。是“坑儒”也。又卫宏《古文奇字序》云:“秦改古文以为篆隶,国人多诽谤。秦患天下不从,而召诸生,至者皆拜为郎,凡七百人。又密令冬月种瓜於骊山硎谷之中温处,瓜实,乃使人上书曰:‘瓜冬有实。’有诏天下博士诸生说之,人人各异,则皆使往视之。而为伏机,诸生方相论难,因发机,从上填之以土,皆终命也。”“我先人用藏其家书于屋壁”者,《史记·孔子世家》云,孔子生鲤,字伯鱼。鱼生伋,字子思。思生白,字子上。上生求,字子家。家生箕,字子京。京生穿,字子高。高生慎,慎为魏相。慎生鲋,鲋为陈涉博士。鲋弟子襄,为惠帝博士,长沙太守。襄生中。中生武。武生延陵及安国,为武帝博士,临淮太守。《家语序》云:“子襄以秦法峻急,壁中藏其家书。”是安国祖藏之。

汉室龙兴,开设学校,旁求儒雅,以阐大猷。济南伏生,年过九十,失其本经,口以传授。裁二十馀篇。以其上古之书,谓之《尚书》。百篇之义,世莫得闻。○校,户教反。《诗》笺云:“郑国谓学为校。”阐,尺善反,大也,明也。济,子礼反,郡名也。伏生,名胜。过,古卧反,后同。传,直专反,下“传之”同。“二十馀篇”即马、郑所注二十九篇也。

[疏]“汉室”至“得闻”。○正义曰:将言所藏之书得之所由,故本之也。言“龙兴”者,以易龙能变化,故比之圣人。九五“飞龙在天”,犹圣人在天子之位,故谓之“龙兴”也。言“学校”者,校,学之一名也。故《郑诗序》云“子衿,刺学校废”,《左传》云“然明请毁乡校”是也。《汉书》云:“惠帝除挟书之律,立学兴教,招聘名士。文景以后儒者更众,至武帝尤甚。”故云“旁求儒雅”。《诗·小雅》曰:“匪先民是程,匪大猷是经。”彼注云:“猷,道也。”大道即先王六籍是也。伏生名胜,为秦二世博士,《儒林传》云:“孝文帝时,求能治《尚书》者,天下无有,闻伏生治之,欲召。时伏生年已九十有馀,老不能行,於是诏太常,使掌故臣晁错往受之。得二十九篇,即以教於齐鲁之间。”是“年过九十”也。案《史记》:“秦时焚书,伏生壁藏之。其后兵火起,流。汉定天下,伏生求其书,亡数十篇,独得二十九篇,以教于齐鲁之閒。”则伏生壁内得二十九篇。而云“失其本经,口以传授”者,盖伏生初实壁内得之以教齐鲁,传教既久,诵文则熟,至其末年,因其习诵,或亦目暗,至年九十晁错往受之时,不执经而口授之故也。又言“裁二十馀篇”者,意在伤亡,为少之文势。何者?以数法随所近而言之,若欲多之,当云得三十篇,今“裁二十馀篇”,言“裁”亦意以为少之辞。又二十九篇自是计卷,若计篇则三十四,去《泰誓》犹有三十一。案《史记》及《儒林传》皆云“伏生独得二十九篇,以教齐鲁”,则今之《泰誓》,非初伏生所得。案马融云“《泰誓》后得”,郑玄《书论》亦云“民间得《泰誓》”。《别录》曰:“武帝末,民有得《泰誓》书於壁内者,献之。与博士使读说之,数月皆起,传以教人。”则《泰誓》非伏生所传。而言二十九篇者,以司马迁在武帝之世见《泰誓》出而得行,入於伏生所传内,故为史总之,并云伏生所出,不复曲别分析。云民间所得,其实得时不与伏生所传同也。但伏生虽无此一篇,而《书》传有八百诸侯俱至孟津,白鱼入舟之事,与《泰誓》事同,不知为伏生先为此说?不知为是《泰誓》出后。后人加增此语?案王充《论衡》及《后汉史》献帝建安十四年黄门侍郎房宏等说云,宣帝本始元年,河内女子有坏老子屋,得古文《泰誓》三篇。《论衡》又云:“以掘地所得者。”今《史》、《汉》书皆云伏生传二十九篇,则司马迁时已得《泰誓》,以并归於伏生,不得云宣帝时始出也。则云宣帝时女子所得,亦不可信。或者尔时重得之,故於后亦据而言之。《史记》云伏生得二十九篇,《武帝记》载今文《泰誓》末篇,由此刘向之作《别录》,班固为《儒林传》,不分明,因同於《史记》。而刘向云武帝末得之《泰誓》,理当是一。而古今文不同者,即马融所云:“吾见书传多矣,凡诸所引,今之《泰誓》皆无此言,而古文皆有。”则古文为真,亦复何疑?但於先有张霸之徒伪造《泰誓》,以藏壁中,故后得而惑世也。亦可今之《泰誓》百篇之外,若《周书》之例,以於时实有观兵之誓,但不录入《尚书》。故古文《泰誓》曰“皇天震怒,命我文考,肃将天威,大勋未集。肆予小子发,以尔友邦冢君,观政於商”是也。又云:“以其上古之书,谓之《尚书》”者,此文继在“伏生”之下,则言“以其上古之书,谓之《尚书》”,此伏生意也。若以伏生指解《尚书》之名,名已先有,有则当云名之《尚书》。既言“以其上古之书”,今先云“以其”,则伏生意之所加,则知“尚”字乃伏生所加也。以“尚”解上,则“尚”训为上。上者,下所慕尚,故义得为通也。孔君既陈伏生此义,於下更无是非,明即用伏生之说,故书此而论之。马融虽不见孔君此说,理自然同,故曰“上古有虞氏之书,故曰《尚书》”是也。王肃曰:“上所言,史所书,故曰《尚书》。”郑氏云:“尚者上也,尊而重之,若天书然,故曰《尚书》。”二家以“尚”与“书”相将,则上名不正出於伏生?郑玄依《书纬》,以“尚”字是孔子所加,故《书赞》曰:“孔子乃尊而命之曰《尚书》。”《璿玑钤》云:“因而谓之《书》,加尚以尊之。”又曰:“《书》务以天言之。”郑玄溺於《书纬》之说,何有人言而须系之於天乎?且孔君亲见伏生,不容不悉,自云伏生“以其上古之书,谓之《尚书》”,何云孔子加也?王肃云“上所言,史所书”,则“尚”字与“书”俱有,无先后。既直云“尚“,何以明上之所言?书者,以笔画记之辞,群书皆是,何知《书》要责史所为也?此其不若前儒之说密耳。云“上古”者亦无指定之目,自伏生言之,则於汉世,仰遵前代,自周已上皆是。马融云:“有虞氏为《书》之初耳。”若易历三世,则伏牺为上古,文王为中古,孔子为下古。《礼运》郑玄以先王食腥与易“上古结绳”同时,为上古,神农为中古,五帝为下古。其不相对,则无例耳。且太之与上为义不异,《礼》以唐虞为太古,以下有三代,冠而推之为然,是为不定则。但今世已上,仰之已古,便为上古耳。以《书》是本名,“尚”是伏生所加,故诸引《书》直云“《书》曰”,若有配代而言,则曰“《夏书》”无言“《尚书》”者。

至鲁共王好治宫室,坏孔子旧宅,以广其居,於壁中得先人所藏古文虞夏商周之书及传《论语》、《孝经》,皆科斗文字。王又升孔子堂,闻金石丝竹之音,乃不坏宅。○共音恭,亦作龚,又作恭。共王,汉景帝之子,名馀。好,呼报反,下“好古”同。坏音怪,下同。《字林》作<褱攴],云公坏反,毁也。传谓《春秋》也,一云周易十翼,非经谓之传。论如字,又音伦。科,苦禾反。科斗,虫名,虾蟆子。书形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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