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

岳胜云拧着眉头,一把扼住张逸凡的手腕,“你这小子,竟敢偷师!说,你这三十六式是什么时候偷学的!你可别告诉我,只是看我演示了一边,就全部记下了!”他低声呵斥着,手中力道不由地添了几分。

张逸凡被他扼得生疼,但依然保持着平淡的面色,从容道:“岳大哥的三十六式,我确实只看了一遍。不过我看过一本真经,其中有一套枪法,与岳大哥所使的三十六式略有相同,只是少了几式。”

真经?少了几式?岳胜云疑惑不解,旋即道:“真经所在何处?”他瞪着眼,正待解惑。他使的三十六式,乃是从岳家枪中的十二式演变而来,与岳家枪的主要套路大径相同,多出来的几式,也是他自己钻研出来的。

张逸凡见状,便将怀中的《绝世真经》取了出来。岳胜云一见那羊皮,神色猛地一紧,“你还记得你所看过那几式?能不能演练一遍,用长枪演练一遍!”他徐徐说道,语气变得无比缓和。

张逸凡点点头,遂接过岳胜云手中购得沥泉枪,将那一套枪法使了出来。那十二式在他手中祭出,少了些许威力,但其霸道之处仍旧,且十二式之间环环相扣,于岳胜云所使的三十六式,却有相同之处。又或者说,岳胜云的三十六式,就是这十二式演变而来的!

是岳家枪!是岳家枪!岳胜云喜出望外,连忙唤道:“你这真经从何而来?”

“家父遗物!”

“令尊大人如何称呼?”岳胜云追问道。

“家父张啸!”张逸凡回道,旋即看了岳胜云一眼,“他正是你义父岳飞麾下部将……”

“你竟是张将军的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岳胜云大喜,口中不住念道,却令众人万分不解。找到?难道岳胜云和张逸凡还有什么别的关系?

杨牧尘见岳胜云如此模样,眼眸中流露着思虑之色,片刻过后,他便走向了岳胜云,“胜云,你要找的并不是小凡,而是这个东西,对也不对?”他正色念道,随后从怀里取出一块成色与张逸凡一模一样的旧羊皮,“《百家六部》。这是岳将军编撰的奇书啊!”

“你也是六部传人?”岳胜云一怔,回望过去,见杨牧尘点头回应,心中喜悦,已无法言语。

良久,岳胜云才从喜悦中醒来,像是醉汉一般,突然大笑起来,“天意呀!真的是天意呀!”他自嘲地笑了起来,也取出一块羊皮,示意人前,道:“当年我义父偶得奇书《山河社稷图》,借此书为大宋立下汗马功劳。后来他遭到奸人陷害,未免奇书落于奸人之手,便将奇书分为六部,传与部下。我日夜寻找,想不到今天竟然碰到两位传人!”

杨牧尘闻声而笑,见众人均是不解,便向众人解释。所谓《百家六部》,其实是以《山河社稷图》蓝本,集合百家所长,所修撰的一本奇书,其内容包囊机关奇术、兵法鬼谋、绝世武学、岐黄医术、天论地理和万物见闻。江湖上一直有言:得此书者,得天下!

岳飞的死因,也多数是因为怀璧其罪!

而岳飞死前,早已将奇书分为六部,给予了部下,只是多年来,极少有人知道分散的六部奇书究竟是给了谁。

“岳将军将奇书传与我爹,是希望我爹能够以岳家军之名东山再起。虽然我爹当年就已经逝世,但我却蒙上苍恩德,在我爹的衣物发现了这部奇书,也算是继承了他的意愿。”张逸凡说道:“如今,我投身天王府,也算是子承父业,岳大哥既是岳将军的孩子,不也应该如此么?”

岳胜云无奈地笑了一笑,“我本以为这一辈子都找不到六部传人。这才落草为寇,偏守一隅。既然天意如此,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他顿了一顿,向杨牧尘望去,“我愿投身天王府。不过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你且说来!”杨牧尘闻言,不禁一喜。

“第一,我虽投身天王府,但我不挂天王府的名号。我逍遥寨的滴定,也必须由我直接统帅!”

杨牧尘点点头,“岳家军之名,自在我天王府之上。只要你听我号令,你的弟兄由你统帅,也无不可!”

“第二,那护龙卫在逍遥山地界滥杀无辜。我必须要一个说法!”

“允了!”杨牧尘正色道:“此事你不说,我也会向圣上禀明,将主事者捉拿问罪!”

“第三,我要她嫁给我!”岳胜云指着岳念姒,郑重其事地喊道。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谁有能想得到,岳胜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霸气!真是霸气!”杨子宁拍着手,眼眸中流转着崇高的敬佩,心底划过一丝念想,不禁看向了洛瑶。而此刻,洛瑶也投来异样的眼光。四目相对,两人当即一愣,又不约而同地撇过头去。

就在众人还未从岳胜云的狂放中醒来之时,当事主角岳念姒却是轻轻一笑,漫步走到岳胜云的身前。只见她取出一封信笺,交予岳胜云,不等岳胜云说话,便轻轻一笑,转身而去。

“八抬大轿,十万白银!”岳念姒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天王府的营地。

岳胜云展开信笺,微微一笑,这厢细看,却见信笺中还放着一枚玉佩。这玉佩朴实无华,不是什么上等材质,但其镌刻精美,上有游龙戏凤,配以祥云,正中刻着一个独特的“岳”字,正是岳家家徽!

“你们…”杨牧尘有些错愕,指了指岳胜云,又指了指岳念姒。

岳胜云将那信笺塞入杨牧尘的手中,而后转过身去,领着一票弟兄,直径奔回了山寨。

杨牧尘低眉望去,展开信笺,却见信笺开头,竟书写着“婚书”二字。

半夜,灯火撩人。

岳念姒端坐在军帐中,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裙衫,披着一件厚实的白色披风。她的妆容用浅淡的胭脂点缀,没有过多的装饰,朴素却又如出水芙蓉般温婉动人。

“姒姐姐,你这婚书是怎么回事?”杨牧尘拿着婚书,站在大帐帐口,向岳念姒问道,“你我从小到大一起长大,我怎不知你和他竟然有婚约!”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岳念姒抿了口红纸,将唇色染得殷红,温婉中多了些许妖娆,叫人心动不已,“我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是岳将军将我带回岳家收养,为我取了姓名。当年岳将军遇害,我与岳家人走散,遇到你们杨家人,这才与你从小生活在一起。”

她轻轻说着,徐徐站了起来,“我本唤作岳姒。只是当年逃出临安,未躲避官兵,所以在名字中加了个‘念’字。”

念姒,念姒…看来姒姐姐是受了岳家很大的恩惠啊!杨牧尘抿了抿嘴,“姒姐姐真的愿意下嫁胜云吗?”

“本来是不愿意的!”岳念姒正色说道,“如果他坚持偏守一隅,固执地抵抗朝廷。我今日就不会表面身份。”

“如此说来,我肯投身天王府,还是明智之举啊!”大帐外,笑声连连。

杨牧尘和岳念姒的对话,被刚好前来娶亲的岳胜云听见。只见他掀开大帐帐口的垂幡,大步迈入,一声素白衣裳,尽显傲气,“牧尘!”他低声喊道,作那退去手势。

杨牧尘心领神会,当即拜别,离开大帐。

那军帐下,灯火微微,弥漫着一缕缕醉人的味道。

岳胜云注视着岳念姒,神情痴迷,一言不发。

“怎么了?”岳念姒低眉问道。

岳胜云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只是没有想到,当年的童养媳竟然出落得如此动人。”他走进岳念姒,轻轻地撩动着那一抹青丝。

“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你的样貌和以前一样,在我心里,没有分毫改变。那一抹世俗不染的味道,我至今都还记得。”岳胜云温柔地回应着,手上却是霸道地揽过岳念姒的腰间,将其一把抱起,“我并不是食古不化之人,只是我少了出山的理由,一直到我我又再遇见你,我才找到了这个理由。不然,你以为你能够说服我吗?”他轻轻说着,露出一抹得意的坏笑。

岳念姒微微一怔,那能想到岳胜云其实早有盘算,这厢刚准备说些什么,就被一双温柔的唇瓣止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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