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升,照亮了山洞。

顾相伴从睡梦中醒来,身子莫名地舒服起来,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她微微地扭了扭腰杆,随后问道一股淡淡的鱼肉香,这下想起一日未曾进食,肚子一下子就“咕咕”地叫了起来。

“醒啦!”张逸凡咧嘴笑着,在阳光的映衬下,深深地烙印在顾相伴的眼中,“吃点儿鱼吧!我摸了一个早上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挥洒着汗水,将烤好的鱼儿递给了顾相伴。

“你昨日说你叫什么?”顾相伴接过鱼儿,正色道。

“桃花谷!张逸凡是也!”张逸凡道,“你叫相伴对吧!能不能告诉我你姓什么?”

“顾!”顾相伴冷冷地回道,而后将烤鱼倒插在地上,往潭水外捞了一些水,算作洗漱。

这吃过鱼之后,两人又无所事事的了起来。山洞的洞口那么高,两人各自都负着不同程度的伤,想要爬上去,自然是不可能了。

顾相伴倒还好,负了伤,什么也不能做,就索性睡了起来。

张逸凡虽然负伤不重,但要爬出洞口,却还是显得极为勉强。他摇摇头,无事可做,便掏出那几块破旧的兽皮,继续观摩起来……

兴元府,军机处,距离张逸凡追凶失踪已经过去数日有余。

杨牧尘大堂前走来走去,显得极为焦虑,堂上众人也同样是愁锁眉头,心底有所思念。

“报!御使求见!”天王府小将,跨步来报。

众人一紧,不约而同地望向杨牧尘,而此刻的杨牧尘却是满脸踌躇之色,十分纠结。

“御史视若君王,不可不见!”一旁的岳念姒,轻轻说道。她身中一刀,虽然偏离了要害,并未至死,但此刻体虚,只得躺坐着,扯了扯杨牧尘的衣领,劝诫着。

杨牧尘长吁一声,这厢张逸凡追凶失踪,那夜渡河扰敌险些被困,已经有太多事缠绕心头,如今御使前来,只怕又不是什么好事儿,“御使是何人?”

“回禀将军,御使乃是太子党,国子监祭酒董天君先生!”

“董先生?”杨牧尘一怔,万万没有想到前来的御使竟然是太子党,此刻转念一想,当即出门迎去。若是其他御使前来,则说明朝堂有变,却还在皇太子赵慎的掌控之中。可若是太子党的人前来,就说明是剧变,已不在皇太子赵慎的掌控当中,而所谓的派遣御使,实际上是来搬救兵的!

众人出门相迎,这厢刚踏出军机处,就见一华发老者,伫立府门前。

“董先生!”杨牧尘大步走去,躬身一拜。董天君将其扶起,大手招呼众人免礼,而后拱手回了个礼,急道:“杨将军呐!大事不好啦!”

“董先生慢慢说!”杨牧尘蹙起眉头。果然不出所料啊!

“数日前,汉江一战,杨将军勇退金军,实在威风。那朝中奸党瞧不惯将军之威,屡尽谗言,说将军不受王命,不思其职。太子殿下百般辩驳,却始终敌不过奸党口舌。如今金使已出使临安,向君上议和。君上也有心议和,特命我传一口谕,勒令将军固守城池,莫再妄动。”

“议和吗……”杨牧尘长吁一声,倒是显得轻松起来,“若只是如此,倒也不是难事。太子既然让先生前来,是否还有别的事情要说?”

“传君上口谕,乃是我前来的要事之一。”董天君点点头,又道:“太子殿下嘱咐,金州与均州一带,有一伙自称‘逍遥’的豪杰。这帮豪杰多次截击金军,是一伙极富战力的家伙。只是前些日子,这帮家伙劫走了从西南一带收取的税银,君上甚是震怒,几欲出兵,但都被太子殿下所劝而放弃。”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太子殿下命人前往逍遥寨沟通无果。那帮奸党便又进谗言,说贼寇必杀。但太子殿下不敢苟同,认为那逍遥寨之众均是豪杰,便想请杨将军出马,劝服逍遥寨一干人等,归于朝廷。”董天君缓缓说道。

杨牧尘非常明白太子赵慎的意思,点点头,奇道:“那刚才董先生所说的大事不好了,就是说这件事?”

“非也。不过与此事有些关联!”董天君摇摇头,又道:“因为逍遥寨人等的去留问题,我等与奸党争辩不休。昨日正午,奸党便以误国之罪,连诛我党七人,折去了太子殿下的羽翼。太子希望杨将军尽快劝服逍遥寨一众,否则奸党得势,必定说服君上,出兵剿灭。”

“真是混账!”杨牧尘大怒不已,却又只能耐着性子听完。

那所谓的逍遥寨,杨牧尘也是耳熟得紧,虽然不熟悉是怎样的一伙人,但听江湖上的朋友说,山上的人儿都是一伙重情重义的汉子。虽然干着杀人越货的事情,但他们杀的都是金人,抢得都是金人的货,在当地负着匪寇的名声,却极受百姓拥护。由此可见,这帮汉子都不是什么歹人,若是收为己用,自然是好的。

“应承太子殿下之言,我这便启程前往逍遥寨。”杨牧尘当机立断,连忙命人收拾行装。董天君见话已传达完毕,朝中又还有其他要事,便嘱咐了几声,与护卫一并返回了京都。

兴元府内,杨昊和杨子宁被留下来照顾岳念姒和招待其他江湖朋友。而桃花谷一众人则因为张逸凡的失踪,而不得不留在兴元府内,寻找着张逸凡的下落。

“姒姐姐!兴元府一切事务,就全权托付于你了。若有军需,就书信给灵儿,让她从襄州给你调集。”杨牧尘整好行装,翻身上马,向众人道别,拱手一拜,“诸位江湖弟兄!此去需要几日,不便招呼,大伙就当兴元府是自己家该吃吃,该喝喝!”他微微笑着,见众人表示理解,便不再言语,直径拍马而去,驰向逍遥寨。

这逍遥寨位于金州和均州之间,近汉水流域百里有余,几乎是紧贴着襄阳地界。杨牧尘久居襄阳的襄州府,对这边界一带虽不熟悉,却也不陌生,飞马驰骋一日有余,便很快地进入了逍遥寨的地界,路过一个人烟稀少的村子。

这个村子人烟虽然稀少,但是红砖绿瓦的,倒是显得富足。

杨牧尘穿着一身便装,但马背上负责的两柄大金锤却是十分惹眼。他刚踏入村子,还没来得及询问逍遥寨那帮义士的下落,就立马被几个较为魁梧的汉子围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为首的壮汉,挑着眉头,一并大柴刀挎在腰间,口吻有些凌人。

“在下天王府,杨牧尘!久闻逍遥之名,特来拜会!”杨牧尘不亢不卑地说道。

那壮汉闻言,当即一喜,“天王府的杨将军?”他打量了一番,却又眉头一锁,“天王府久负盛名,你这模样确实是个练家子。可是,你如何证明你就是杨将军?”

“我便是杨牧尘,如假包换啊!”杨牧尘哈哈大笑,见这壮汉直来直去模样,甚是豪爽,也没多想,当即取了天王府的令牌,示于人前。

这令牌上刻着“天王府大将军”六个字,通体纯金,当真是货真价实的令牌。

那人细看起来,见令牌却确实是真金,当即狂喜起来,“在下武非凡,原籍钱塘。久闻杨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不知杨将军到此有何贵干?”

“武兄弟,你可知这逍遥寨所在?”杨牧尘直言道。

“如何不知!这个山头就是逍遥山,山上的寨子就是逍遥寨。而我就是这逍遥寨的三当家!”武非凡咧嘴一笑,“不知杨将军想要做什么?”

杨牧尘正色道:“我想见见你们大当家!”他这厢说道,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儿,却突然冷凝了起来。

“大当家,还是不要见了吧!”武非凡的笑容变得有些古怪,杨牧尘四下瞟去,这才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被人团团围住。

“武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武非凡拔出腰间柴刀,扬着狰狞的笑容。

“当然是要你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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