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嘿嘿嘿嘿!”任独行深深的吁了口气,抬头张望着萧逸尘,“真是苍天助我!看来笑到最后的,还不一定是谁呢!”他徐徐爬起,把自己的镔铁枪拾了起来,走到萧逸尘身前,一脚正中萧逸尘的腹部。只听“呕”的几声,萧逸尘飞身倒退,重重跪在地上,喉间一阵翻涌,竟是连着白沫胃酸,混着酒水,呕了一地。
“哈…呃……”萧逸尘捂着胸口,抚着脑门,额头鼓起的青筋顺着沉重的心跳,一点一点地跳动着。他发狂地爬了起来,像是一头红了眼的野牛,一路冲撞,竟是抱着、推着,与任独行一并冲下了回风岭的深渊之中……
“萧大哥!”张逸凡大惊,冲到崖边张望,只听崖底回荡着幽幽的凄厉声,萧逸尘和任独行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你们这群畜生!”张逸凡大怒不已,抽出重剑,奔向那倒在地上,神志均有些不清醒的十二凶,“人渣,去给萧大哥陪葬吧!”他提剑而起,毫不留情,一剑下去,血流十步。
那十二凶与杨牧尘等人搏杀,本就消耗过甚,而后又被萧逸尘撂倒,所负内伤甚重,根本无处躲闪。那重剑一起一落,一起一落,鲜活的生命就在那一声接一声的惊恐中,永远地消失了!
“还有你!”张逸凡杀心渐盛,这厢转过身去,直勾勾地盯着子鼠。
子鼠捂着胸膛,嘴角淌着鲜血,不知道被萧逸尘的奋力一掌,震碎了几根骨头。此刻,这残损而枯槁的身躯已被鲜血染红,那惨不忍睹的模样,狼狈地叫人同情。但此时的张逸凡却早已没了这一份同情之心!
“你…”子鼠匍匐着身子,想要爬起来,却耐不住胸口的痛楚,只得一点一点地往后挪去,“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不能杀?张逸凡仿佛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目光落在子鼠的身上,那里还由他分说,手中重剑高高扬起,愤而斩下。
子鼠瞠目而视,临死之际,当即脱口而出,“我知道你们想知道的事儿!”
“锵!”重剑被一支大金锤给撞开。
“杨大哥?”张逸凡万般不解,“你为何拦我?!”
杨牧尘不答,只是冷冷地盯着子鼠,他也很想一刀了结了子鼠,但是现在不能,“你都知道一些什么!?”他厉色问道,像是随时举起屠刀的屠夫,叫人不敢拒绝。
“你想知道什么?只要饶我性命,我知无不言!”子鼠龇着牙,哪里还敢又半分反抗的意思。
杨牧尘默而不语,长吁一声,回过身子,“小凡,收起你的剑吧!他暂时还不能杀!”他望着张逸凡,眸色朱红,全身微颤,竟也是强忍杀意,走向了其他人……
几人休息了一番,各有思绪,但此时此刻由不得过多思忖。这厢绑了子鼠,便拍马而去,往兴元府赶去。
成都府,江月楼顶端的雅阁间。
立于高处,仿佛君临天下,南城雪看着这一片大好河山,忍不住地伸出手去,像是在抚摸着孩子的脸颊,心中甚是快意。
“南先生,急报!”宋青衫闯入雅阁,急道。
“说吧。查到了什么?”
“启禀南先生,据暗哨回报,杨九爷的真实身份,正是襄州天王府总将杨牧尘!”
“消息可属实?”南城雪微微错愕,万万没有想到,自家收录的九大当家中,竟有一位官家眼线。难道,是我江月楼已经暴露了?他思忖起来,这般想到,却又摇了摇。倘若江月楼已暴露身份,官家早就出兵拿人了,又岂会等到现在!
“南先生,暗哨是根据杨牧尘的样貌、兵器等一一对比,才发现杨九爷就是杨牧尘!消息应该不假。”宋青衫回道。
南城雪点点头,虽然有些惊讶,却依然不失风范,仿佛蜻蜓点水,只是泛起一丝丝波澜,“独行何在?快传他回来!”
“南先生…”宋青衫面色有些难看,“属下正要回禀。这任二爷他……”他叹了口气,不知如何回答,双手一拍,唤来几个小厮,抬着两副担架,将任独行和萧逸尘送进了厢房。
“二爷身旁之人,乃真武门龙御子座下弟子,人称‘酒中仙’的萧逸尘。”宋青衫徐徐说道:“我一查到杨牧尘的身份,就怕二爷无力招架,派了人马相助,却终究慢了一步。这任二爷和萧逸尘,是我在回风岭下的河水边寻到的。还请南先生定夺!”说着,他便向南城雪做了请示。
南城雪面不改色,瞧了瞧任独行,又瞧了瞧萧逸尘,听他二人呼吸平稳,似乎并没有什么生命之危,“速请大夫,救他二人。待伤患一好,便将萧逸尘押送到云滇关押。”
“是!”宋青衫应声退下,领着小厮快速离去。
南城雪长叹一声,只觉得疲惫不堪,遥望河山,依然觉得无限美好,只是一手抓去,握于掌心,仍旧是两手空空,“来人!夫人在哪儿?”他大声喊道需要见一见江锁芯,以便排忧解难,遂将婢女唤来。
“姑爷,小姐今日抱恙,并未前来楼内。这厢正在府中歇息呢!”婢女回道。
“抱恙?!”南城雪一惊,当即飞下楼去,取了马匹,直径奔回了江家。
马蹄阵阵,传遍千里路遥。
连日赶路,毫不停歇,带着伤患的张逸凡等人不知耗费多久时间,方才步入兴元府地界。这厢路过一个村子,就见一路百姓,排成长龙,南下而行。
“这位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乡亲们……”张逸凡寻了一位老大哥,轻声问道。
那老大哥背着一身重物,面露苦色,“小兄弟,你外地来的吧!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兴元府,要完啦!”
“兴元府要完了?为何?”杨牧尘大惊,此刻看到百姓离乡求存,心中不免嘀咕起来。
“哎…”那老大哥深深地叹了口气,道:“金狗渡过汉水,大败我宋国将士。此刻,已兵临兴元府外五十里,破城那是迟早的事儿。若是现在不走,等那金狗破城,我们那还有命活啊!”说着,老大哥不禁流下了泪水,“天王府的杨将军都跑了,咱们不走不行啊!”
“你说什么?”张逸凡一怔,指着杨牧尘回道:“这位就是天王府的杨将军,你们听了谁的谣言了!”
“他是杨将军?!”那老大哥大声惊到,引来了无数目光。
百姓止步对望,相互念叨了起来,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指指点点……
杨牧尘面色沉重,却是不答,只是默默嘀咕,“金狗竟然这么快就渡过了汉江!?”他扭转马头,拍马飞去。大半个月前,他从兴元府离开,就命令军中将士,以汉江为依,固守兴元,按理说是能够保护兴元无恙。
这金狗是如何渡过汉水的?杨牧尘甚是不解,心有所思,那还顾得上张逸凡等人,一路飞驰,大声断喝:“我乃天王府杨牧尘是也,守军莫要挡我!”他解下令牌,丢给兴元府的守城将士,直径冲入府城。
张逸凡等人紧随其后,毫无停歇,只留下一袭尘土和那守城将士的惊喜面色。
“杨将军回来了?”守将看着杨牧尘的令牌,确认无误,内心狂喜不已,“快!快传!杨将军回来了!”他飞快地跑了开来,将消息迅速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