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霸道的枪法!

萧逸尘扭了扭微微酸疼的手,眼见任独行毫无异样,心中更为慎重,拨开腰间酒葫芦,又是几口烈酒灌入喉间,“再来!”他怒喝一声,别回酒葫芦,那酒色遍布的脸颊上,泛起红晕,整个人竟是醉了七八分。

另一边的任独行也是面无异色地扭动着手腕,心底吃惊得很。他的枪法,本就走得刚猛路子,这力量大就是他的底牌,如今遇上萧逸尘那刚中带柔的一剑,竟然连枪都握不住,可叫他难以接受。

“你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任独行打了个响指,退至一旁,那身边围绕的十二位帮凶,却是得了指令,向萧逸尘和张逸凡等人缓缓逼去。

此刻七人,杨牧尘、张逸凡和洛瑶均已负伤,剩下四人当中,萧逸尘又是带病之身,能够发挥全部实力的人,不过杨昊、杨子宁和洛曦三人而已。如此阵势,如何敌得过对面来势汹汹的十三个贼匪?

杨牧尘深深地吸了口气,正思索着对应之策,就见张逸凡已按耐不住,拖剑奔出,“小凡!莫要鲁莽!”他大声呼唤,却见张逸凡根本听不进去,呼声刚落,就见张逸凡直径扑向十二位帮凶中,最矮小、最瘦弱的一位老者。

这老者手无兵刃,样貌枯槁,但是身法极妙,还不等张逸凡近身,足下轻点,从张逸凡身侧掠过,而后化手为刀,朝着张逸凡的脖颈砍了下去。张逸凡神情错愕,万万没有想到这看起来最弱的老者,竟然有这么精妙的步法,“喝!”他大力一沉,足若灌铅,身形骤然而止,翻转过去。那老者的手刀拂面而过,很轻很柔,但擦在张逸凡的脸上,却是一片火辣!

“嘶……”张逸凡龇着牙,只觉得脸颊像是挨了一棍,疼得厉害。

“吾乃蜀中十二凶之首,人唤子鼠。不知小哥如何称呼?”老者笑吟吟地说道,好似有人闲谈家常,根本没有把张逸凡放在眼里。

“我乃桃花谷弟子张逸凡是也!你这老贼,受死吧!”张逸凡大声怒斥,一剑击出,正是他引以为傲独门绝技“七步杀”。只是,这自称“子鼠”的老者始终满带着笑盈盈的样子,神色中藏着鄙夷之色,一剑照面,就要穿膛,却被他探出的双指,死死地夹住。

“小子!你这招式倒是打得漂亮,只不过欠了些火候。我看你骨骼精奇,是块好料子。倘若拜在我的门下,来日必定不可限量!你愿意?”子鼠笑吟吟地说道。

张逸凡闻言,放声大笑起来,“曾经有一个人,也和我这么说过。”他注视着子鼠,上下打量,倒是觉得子鼠和鬼丑一样,生得丑陋不堪,还狂妄而不可一世。

“哦?那么那个人呢?”子鼠徐徐说道,将手摸入袖口,走向张逸凡。

“死了!”张逸凡冷笑了起来,心底却是一乐。

子鼠闻言,依然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哦?你可知,上一次这么讽刺我的人…坟头上都长草了。”话落,身形游动,只听那山风咋响,荒草簌簌,子鼠的身影忽然出现在张逸凡的身前,手中无端端地多出好几支细竹签。

“真是可惜了你这好苗子!”子鼠微微一滞,在张逸凡的耳边念叨。张逸凡一阵错愕,以为是幻觉,这下怔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支修长的细竹签直径插入了他的左手掌心。

张逸凡哼了一声,疼痛游遍全身,却依然倔强地硬撑着,“一点也不可惜。”他冷冷地笑着,不顾疼痛,不顾鲜血,顺着插入掌心的竹签,一把扼住子鼠的手,眉宇间透露着一抹得意。那子鼠只觉得有些不对劲,这厢连忙脱走,却见张逸凡一剑斩来,好一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计策!

“想用一只手来换我的命?”子鼠转动手腕,身子如泥鳅般滑腻。张逸凡根本抓不住他,只得由着他从手中挣脱。

“哼!小子,你还差些火…”一个“候”字还没能从口中说出来,子鼠的余光便扫过一道黑影,那耳边风声作响,显是来者不善。于是,他当下立判地转过头去,只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酒气,眸中映衬着一张通红的脸。来者不是萧逸尘,又会是谁!

“轰!”土石崩裂,尘埃飘荡。

子鼠正视着萧逸尘,回神张望,才发现杨氏三兄弟和洛家姐妹全部负伤,正与山道边歇息。而自家十二凶,除了他子鼠一人,其他弟兄都被人撂倒在地,四肢扭曲,一动不动,“这…?”他定了定神,向萧逸尘投以厉色,却见萧逸尘一副醉醺醺的模样,走路还打着撇。

“这是什么怪招?”子鼠盯着萧逸尘,不敢妄动,这厢瞄了张逸凡一眼,心底默默盘算,“先杀了那小子吧!”他打定了注意,纵身迈起大步,取出一只细竹签,直径插向张逸凡的眉心。可是,他这刚一出手,就被摇摇摆摆,酒劲上头的萧逸尘给拦了下来。

那有力的指头,扣着细竹签,萧逸尘向子鼠施以莫名的微笑,随后猛地一抽,便见竹签划过子鼠的虎口,不知飞往何处。萧逸尘弓起身子,一脸酒后痴笑的模样,还不等子鼠反应,手势一起,一手端杯正拳,重重地轰在子鼠的胸膛。只听“噗”的一声,气劲四散,子鼠一阵错愕,万般不甘,身子一顿,背后的衣衫竟在这一拳之下,尽数撑开。

“好!!”张逸凡眼冒精光,狂喜不已,这下望去,却见萧逸尘一个回眸,扬起一抹坏笑。

“萧大哥…?”张逸凡看着萧逸尘,莫名地有些胆寒。这厢正视过去,才发现萧逸尘早已酒劲灌脑,意识全无,敌我不分,见人就打,“糟了,萧大哥竟然是个酒癫子!”张逸凡负起重剑,拔出了掌心的细竹签,一面盯着萧逸尘,一面望着杨牧尘等人,有些不知所措。

不能把萧大哥引到杨大哥那边!张逸凡心底一沉,眼看杨牧尘等人缠斗十二凶,已伤痕累累,若再与醉酒的萧逸尘交手,不论输赢,都特别不值当,“那…”张逸凡扭过头,望着还在看好戏的任独行,心中有了决定,便大步狂奔,冲向了任独行。

而此刻,一直没有出手的任独行,正记录着张逸凡等人的武功套路,此刻看了半天,已经十分明了。

“愚蠢。”任独行顺着张逸凡奔来的方向走去,不等张逸凡出手,便先发制人地轰出一掌。这掌心像是聚了雷,轰在张逸凡的胸膛,把他震得肝胆欲裂,神魂失措,高高飞起。

张逸凡在这一掌之下,意识逐渐涣散,坠落之际,被萧逸尘稳稳接住。可是,还没等他道谢,萧逸尘便添了几分力道,将张逸凡重重地砸在地面。

“你大爷的……”张逸凡又受了一击重创,神志反而清醒了些许,张望过去,便见醉酒的萧逸尘正与任独行对峙了起来!

而这一边,四目相对,气氛十分诡异。

萧逸尘摇摇摆摆,像是没有睡醒的样子,眯着眼,上下打量着任独行。“你…不错…不错!”萧逸尘憨憨癫癫的走向任独行,拨开酒葫芦,又是几口烈酒入腹,“你跟他们不一样……呃……”他打了个嗝,将酒葫芦别回腰间,随后猛地一睁,眸色凌厉,一手起势,扑向任独行。

萧逸尘那疯癫模样荡然无存,手中拳势也是极为霸道。任独行眉头微蹙,有些捉摸不透,半身迎去,且战且走,却发现萧逸尘的掌法虽然刚猛,但步子却是杂乱无序,无迹可寻,“这究竟是什么拳法?”他退了数步,决定试上一试,一拳对去,却见萧逸尘忽然侧倒,一拳当即扑空!

“弹腰献酒醉荡步……”萧逸尘眯着眼,咧嘴大笑,随后又是一睁,胜似道门天神,“醉酒提壶力千钧!”他大喝一声,就着空档,端杯拳出,轰在任独行的腋下。只听“咯噔”一声,肩骨凸起,任独行面色朱红地哼了一声,一口真气提起,却也不觉得有多疼。

萧逸尘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知是何意思,只是笑意浓郁,很是欢乐,“擒腕击胸醉吹箫!”他扣起任独行的手腕,以右半身为轴,足下划过半圆,一肘顶在任独行的胸膛,破了他的真气。

一时间,剧痛难当。任独行龇牙咧嘴地绷紧了全身肌肉,身形止不住的连连退去。这厢连身子都还没稳住,就见萧逸尘犹如附骨之疽,再度杀来。

而就在这一时刻,萧逸尘猛地一顿,拳风行至半程,荡然无存!

那一抹酒红的脸颊,泛起一抹惨白,嘴唇发紫,竟无端端地吐出几口白沫!

罂粟之毒,毒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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