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瓢儿?!众人一惊,却都隐隐不发,只是盯着杨牧尘,看他如何回答。

“哈哈哈,四爷酒量惊人,今日怕也没喝多少,怎么这么快就醉了?”杨牧尘从容一笑,面色上毫无破绽。只当徐清风是在说笑,端着酒坛,大口灌了起来,“小弟初坐九爷之位,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四爷见谅!”杨牧尘故意示弱,轻轻地放下酒坛,但这一番话却实实在在地反咬了一口,赖那徐清风以权压人。

这九马寨,杨牧尘也呆了大半个月,虽然看上去风平浪静,但是他很清楚几个当家的之间可是不大融洽。他这边刚一示弱,那边就有人看不过去了。

“哎呀!四爷!您这下马威是做给谁看的呀!莫不是想唬住老九,捧你坐二爷的位子?”说话的,正是八爷杜青光。此人向来不服徐清风那伪君子的模样,如今见到徐清风仗势欺人,心中不快,当即呛了过去。

徐清风本就自视甚高,他想坐二爷的位置也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但此刻被杜青光道出,心中仍旧不由地恼怒起来,“杜老八,你最好想清楚你的身份。也最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若是不然,别怪我戳瞎你另一只眼睛!”

“妈拉个巴子!”杜青光一脚踢翻身前案板,推开怀中妞儿,抄起一把斩腰大刀,睁目怒骂道:“你这龙阳之好的小白脸,休要再说,有本事就来试一试咱家的斩腰大刀,看看我杜某人是否浪得虚名!”

“就凭你?莫要把命折在我手上了!”徐清风拉开架势,满眼鄙夷,手中起势,就要杀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三爷鬼丑突然出现在二人身前。

张逸凡仔细看去,才见这人身材矮小,佝偻着腰杆,手戴虎指,背负飞廉,脸上遮着一张面具,活像那地府的恶鬼,阴气极重。

“你们二人可有把我放在眼里?”鬼丑解下背上的飞廉,冷冷地说道。那杜青光对上鬼丑的眼,像是坠入透骨的冰川深渊,心底一寒,当即打了个冷颤,“三爷既然发话,这厢便听三爷的了!”说着,杜青光便老实地坐回了自己席位。

鬼丑见状,扭过头望着徐清风,“你呢?”

徐清风收了架势,虽不惧鬼丑,却也不得不给几分薄面,“非我老四不给面子。只是有红瓢儿混入我九马寨中,这事儿不能不解决吧!”

“那是自然。”鬼丑走到徐清风身前,瞧了镇定自若的杨牧尘一眼,又道:“你说老九带了红瓢儿进山寨,这话可不能乱说。诬陷他人,可是要遭受三刀六洞之刑,你可想好了?”

徐清风点点头,自然知道寨子里的规矩,“是黑是白,咱们过一会儿就知道了!”他微微狞笑着,随后寻了个跟班,提于堂前,正色道:“此人唤作‘狗六儿’,是我旗下的‘哨子’。此人今日巡山,路过岷山村的时候,发现三个红瓢儿。准备回寨禀报的时候,被二爷劫了消息。二爷抢功,便直径去了岷山村。咱们寨子里可是有规矩的,这谁先发现的红瓢儿,就应该是谁的功。所以,我就让这厮喊上弟兄,赶往岷山村。谁料这厮刚到,就看见二爷和那红瓢儿打了起来。二爷不敌,手下尽数被杀,自个儿也负了伤。如今二爷还未归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哦?”鬼丑拖着长音,看向那狗六儿,道:“二爷负伤时,你就在岷山村咯!那你为何不与弟兄们助二爷斩了那红瓢儿?”他徐徐迫近,满身的阴气,吓得狗六儿一阵哆嗦。

“回三爷的话。二爷那本事都敌不过那三个红瓢儿,小的过去,等于是去送死啊!”狗六儿耸着肩,讪讪而道。这可不是他不愿意出手相助,而是四爷早已吩咐不可帮忙,只不过现在这情况,若说了实话,那还得了!

“那你说说,那三个红瓢儿是谁?”

“正是九爷身后的那三个陌生面孔!”狗六儿指道。

鬼丑转过身,正视着杨牧尘,道:“老九,你作何解释?”

杨牧尘灌了一碗烈酒,毫无惧意,只是微笑正坐,回道:“我身后的三位,乃是我同乡故人,今日投奔与我,入了这行,那里是什么红瓢儿。三爷若仅凭这小厮一言,就要问罪于老九,老九可是不服!”

“老九,你休要狡辩了!”徐清风怒骂道,想要动手,又碍于鬼丑的身份,只好指着狗六儿,道:“我麾下小厮亲眼所见,岂容你抵赖!”

“笑话!”杨牧尘怒拍案桌,斥道:“一小厮之言,安可取信。我看是某位爷恨我杀了他的相好,想要借刀杀我,为他的相好报仇吧!”他微微一笑,有意无意地瞟了杜青光一眼。因为前不久,他斩了老九爷,夺下新九爷的位置时,杜青光曾示意他小心徐清风,因为这徐清风男女通吃,是个龙阳,那老九爷正是他的相好之一。

那日听得杜青光说道,杨牧尘并不是很在意,却不曾想今日还能以此为由,反咬徐清风一口。

而此刻,在听完杨牧尘的说辞后,徐清风是又怒又恼,一掌劈去,但却被鬼丑生生扼住,“老四,你要干什么!”鬼丑冷冷说道。

杨牧尘见大势有所扭转,微微一笑,“正如八爷所言,有些人觊觎二爷的位置,暗地里杀了二爷,再嫁祸给我,待杀了我之后。既可以立功得权,又可以替相好报仇,真是一箭双雕呐!四爷,您说是也不是?”他笑里藏刀,在徐清风身上狠狠地捅了一刀。

“不过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人好像忘记咱们三爷这号人物了!”那一旁的杨子宁见火候不够,故作无意地念叨起来。这鬼丑和徐清风本就不和,如此添油加醋,若能激起内讧,自然是极好的!

徐清风一听,心中咯噔一下,虽然不惧鬼丑,但若背上无故杀害二爷的罪名,这九马寨必定容不下他,“老九,休要诬陷于我!”

“四爷这是什么话!老九何曾说过是四爷干的?”杨牧尘放眼大笑,由始至终,他都没有点过徐清风的名号。徐清风急于推脱干系,反倒令人起了疑心。难道四爷真的这么大胆,敢窝里反?

“你……!”徐清风气急败坏地指着杨牧尘,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精明一世,竟然辩不过一弱冠小儿!

杨牧尘见他情绪不稳,本想着推波助澜,激起内讧,却见鬼丑忽然大笑起来。

“狗六儿,三爷再问你一遍,当真是九爷的同乡斩了二爷的人马?”鬼丑泛着微笑,走到狗六儿的身边。那深邃的眸子,瞧得狗六儿浑身打颤。

“回三爷的话,小的亲眼所言,敢以命担保。若有虚言,万箭穿心!”狗六儿一口咬定,心中不断盘算。若让杨牧尘辩驳了过去,自个儿坐实诬陷了之罪,落个三刀六洞之刑必定难免。这厢以命担保,可信度自然多了几分。

一时间,真假难辨,所有人都止住了呼吸,仿佛一切都静止了,就看鬼丑如何处理。

鬼丑沉思了片刻,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那任老二是生是死,除却杨牧尘三兄弟和张逸凡三人外,没有一个人知道,又如何证明。

就在大伙儿一筹莫展的时候,聚义厅外突然闯入一人。

这人披着被鲜血染红的虎皮大衣,手里捂着一支箭矢,跌跌撞撞地晃入正堂,只说了一句“赤阳照孤山,酒过满堂红”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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