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安敢!”一声怒斥,源自洛曦。

她本藏于吴大娘家,隔窗观望,但见任独行目无王法,任意施暴,甚是猖狂,一时不忍,便破窗而出,手中执着飞刀两柄,“嗖嗖”疾驰过去。那任独行闻声转去,把枪一横,“铛铛”两声,便将两柄飞刀弹开。而就在这个时候,脚步轻快的洛曦已迫近其身。

一双泛着杀意与一双泛着淫意相对一处。洛曦心底一啐,右手从腰间抹过,一并短剑划出,直至任独行的喉间。只是,这任独行终究是练过把式的,虽然迎来凶险的一剑,但他却是从容的紧。那剑锋照面,不过数寸距离,也不知这任独行使了个什么身法,步子退了几分,只用那双指生生地钳住了洛曦的短剑。

“好俏的姑娘啊!”任独行眼光一亮,嘴角扬起,露出狼狈般的淫笑,“不是这村儿的人吧!这拳脚功夫真是不赖!就是不知上了炕头,是否也这般厉害呀!”

“呸!你这畜生!”洛曦大怒,当即弃了短剑,纵身连退数步,从绿袍下挽起短弓,三支箭矢齐射而出。

任独行舔了舔舌,依旧不躲不散,只是握枪一挑,把那半死的老者高高挑起,当做肉盾,横在身前。那箭矢是何等的尖锐,老汉残躯如何挡得住?这边还没来得及发出痛苦的呻吟,那边三道箭矢,一并贯入,当即夺去了老汉的性命。

“小姑娘,你伤了人命,必有官府拿你!不如随我上山当个压寨夫人吧!我可保你周全!”

“凭你也想让我师姐当压寨夫人?”张逸凡朗声大笑着,身影不知什么时候绕道了那帮马贼的身后,趁着贼匪们的注意都集中在洛曦的身上。这厢拖着重剑,一路冲刺,向那破冰长毛,深深地扎入了马贼群中,一阵横扫。他这一式,唤作“横扫千军”,是由昔日蜀汉名将关羽的“拖刀斩”演变而来,招式祭出之时,结合腕、肘、臂、胸、腰五处关节之力,再加上重剑的惯力。那帮马贼根本毫无招架之力,手中兵刃刀斧尽数崩碎,有的死于马背,有的斩于马下。转眼间,便折了过半人马!

紧接着,又有数箭不知从何处射出。

那些翻下马背,躲过一劫的马贼们在一片惊慌中,又死了好几位弟兄。只留下任独行和几个已经吓破胆的喽啰,在那里不断叫骂着。

“会叫的狗儿不咬人,你们真是连狗都不如!”任独行侧过身去,贪婪的眼角流露着一抹凶狠。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把枪一横,钻动着枪头,竟然自己动手将身边仅有的五个喽啰,一并串死,“我九马寨,可不收留废物!”他一脚飞去,毫无半分怜悯。那淫意充盈的双眼,被眼前的腥血染得通红!

“真不是个东西,自己人都杀!”洛瑶一边骂道,一边从隐蔽的林子里走去,与张逸凡和洛曦汇合一处。

“你们是什么人?!”任独行倒也不急,寻了块巨石,就这么悠哉地坐了上去。

洛曦闻而不答,只是对着张逸凡和洛瑶小声嘱咐,“此人武艺不凡,可要小心一些。”

张逸凡点了点头,旋即转头盯着任独行。虽然任独行在面对洛曦的时候,能够从容应对,但也不是不能无法战胜的。在桃花谷里,洛曦和洛瑶虽然年纪不大,但他们的本事都传承于谷主,武艺都是不差。而张逸凡自己,虽然只是简单地修炼的剑式,但他双臂的力量,双腿的脚力和双眼的敏锐都远超一般人。

他这般想着,便对洛曦和洛瑶念叨了几句。紧接着一个飞身,直径扑向任独行,“狗贼看剑!”他双手持剑,一记“开山式”骤然劈下。任独行轻蔑地笑了起来,这“开山式”不过是最简单的劈斩,本以为能够打个痛快,却见到如此剑招,当下战意全无,只是顺着那黑胎重剑劈来的方向,举枪架去。

这时,兵刃交锋。任独行突然睁了睁眼,躬下身去,眉头一拧,“好大的力气!这剑……”他无意间眺过的眼,落在张逸凡的黑胎重剑上,隐隐间,觉得这重剑甚是不凡。此刻一剑招架,竟是被震得臂腕生疼,心底犹豫,不禁嘀咕起来。

“小娃娃,看来还是有些本事!”任独行眯着眼,随后眺去,但见洛曦和洛瑶分两边张弓待射,虎视眈眈,似与张逸凡早有配合,当下陷入沉思,不敢妄动。而另一边,虽然一剑得手,挫了挫任独行的锐气,可张逸凡也同样不好受,那枪身如硬弓反弹,力道也是惊人。这边将他震得虎口生疼,倒退数步,臂膀筋肉,当即撕裂。

“好厉害的家伙!”张逸凡沉着脸,哪敢露出半分痛苦之色,只得强压痛楚,仗剑直视。

敌不动,我不动。洛曦和洛瑶遥望着二人对峙,手中弓弦张开,举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射还是不射。

片刻后,终究是疼痛难当,张逸凡咬着牙关,却再也提不住手中重剑,这下气力一泄,便“呼呼”地喘起了大气。

任独行见状,当即明了,“小娃娃,原来你是强撑着啊!”他嘴角微扬,甚是得意,“老子尚且疼痛难忍,这小子又岂会没事!”他如此念叨,熊胆更壮了几分,便不再多言,乘人之危,举枪杀去。

张逸凡臂膀拉伤,一时半会儿是恢复不过来。这下任独行迎头而来,他也没有多想,拖着重剑,大步退去。任独行这一路追杀,却不及他的身法,一时间,倒也无可奈何!

“曦儿师姐!瑶儿师姐!”张逸凡大声呼喊,退至洛曦和洛瑶身前二十步距离,猛然一止。洛曦与洛瑶遥相呼应,对着任独行就是数箭击出。

半空中,“嗖嗖”疾驰。任独行本对张逸凡的性命势在必得,却奈何身法偏差,久不能成,如今又被洛曦和洛瑶出手阻止,这狂暴的个性顿时爆发起来,“无知小儿,去死吧!”他嘶声怒吼着,而后长枪作鞭,左右拨撩,震开洛曦和洛瑶的箭矢后,直接变换了攻势,杵向张逸凡。

“十步…九步…八步…七……”张逸凡冷着眼,默默细数。他一个“步”字刚刚念出,身子随音而动,迎着任独行连踏七步,速度快若流星,肉眼难辨,正是张家独门剑式“七步杀”!

这么多年,张逸凡不但没有把自家的功夫忘却,反而借助所学的基本功,将剑的刺与探,练得更快更准。

如今任独行全力出枪,枪势已不可扭转。张逸凡知道他身法拙劣,便独上性命,趁其气力尽出,不可收回之际,侧身横过一剑。

刹那间,万物静止。任独行瞪大的双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枪头从张逸凡的腰下掠过,紧接着,又看到一道黑影照着自己面门劈来,心下一慌,连忙往一旁闪避。但终究慢了一步,整条左臂在张逸凡奋起一击之下,被生生斩断!

“啊啊啊!”腥臭的鲜血从臂膀中喷溅而出。

任独行的勇胆被破,已无心再战,便果断弃了兵器,寻了马匹,远遁而去。

洛曦见状,拔腿欲追,却见张逸凡低吟着“穷寇莫追”四字,突然脱力倒下,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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