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着碎石的海水自洞穴上方灌将下来,凶猛的劲力将毫无准备的我们搞得人仰马翻。

在湍急的水流中我几乎没有站稳脚的可能,随着水流的冲击连撞在曲折不平的石壁上,还没来得及吆呼两声就被海水冲向下方。

没过几分钟眼前便沉入海底般的黢黑一片,上方的海水还在灌入,只是,我的头部浸在水中听的不算清楚,只能靠水流的湍急程度来判断。向下划着水,我尽量在水中保持平衡,越往下游光线越微弱,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憋在肺中的一口气仿佛要将胀满的胸腔炸飞,万般难受的我就像无头的苍蝇蒙头乱撞,除了停顿在原地的水流,还不时碰到坚硬的穴壁,‘前面是条死胡同?这下可麻烦了。’心中暗想着,摸着岩壁向下游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通过远处传来的光源,霍东阁一堆人正拥挤在一处不小的乱石堆前面。

见我过来,最后面的眼镜向我这边晃了几下手中的手电,见状,我划着水向他们靠了过去。

几把防水手电将不算大的洞穴照的微隙可辨,面前不远处就是洞穴的出口,似乎被水冲下来的碎石堵得密不透风,海水被堵在了这里,透过人群空隙老海和几个伙计将手中的洛阳铲当成了铲子,费力的清理着剂量不小的石堆。

几个较为年轻的伙计铁青着着脸,吐出几个水泡后便翻了白眼,看样子是用力过猛,水被吸入了肺中使得肺叶胀破,看样子是救不活了。霍东阁对此毫不在乎,我知道,不是他冷血,他也是毫无办法,我们的氧气瓶被撂在了岸边折回去拿无疑是送死,眼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捅开面前被乱石堵住的石洞,这是个赌注,也是个费力不讨好的工作,没有人想做但又不得不做。

前面的进程很慢,不过效果却很显著,海水纷纷涌向被老海掏出的小洞并且随着水流的侵蚀小洞越来越大,水流的流速也开始逐渐变大,本来沉积在洞穴底部的泥沙开始躁动起来纷纷涌向小洞的方向,见状我不由抓紧了接近平面的岩壁防止被吸到前方,作用不大但好歹有那末点作用,这就够了。

我知道现状不会僵持太久,碎石随时都会有被冲散的可能。霍东阁指了指后面示意靠近洞穴的老海一伙人向后退,见从我身边逐渐游过的一伙人我也奋力跟上了他们的步伐,在离洞穴不远处的一处转弯处才停了下来,瞧见石壁上突起的一块另类岩石,心中不由狂喜,顺势抓了上去。

就在此时,水流在一声不小的轰鸣声后瞬间湍急起来,傍边尽是飞舞的岩石,岩石有大有小,不少还有脑袋般大,飞将而来的石头与我擦肩而过差点在我身上。飘在水中的我仿佛是被磁铁吸引的铁块,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驱动,咬紧了牙冠加大了手心的力度。

‘草!’心里暗骂了一句,轻飘的身子被后面撞过来的眼镜砸了出去两个人翻滚着被水带出了洞口,耳边露出了水面呼呼地风声随之接踵而来,接受了不小考验的胸腔再也受不住无氧环境,张开嘴,一阵不小的空气灌入口中通过气管进入肺中被毛细血管所吸收,本来由于缺氧发胀的大脑也逐渐变得清晰。“啊。。。眼镜我草你娘!”再也禁受不了高空坠落带来的刺激的我开口便骂。

我的面部正冲下方,瞳孔中的水池随之变大,“噗通”不小的落水声后,强大的水压拥挤着我虚弱的身躯,一股苦涩的海水钻入我大张的口中以及鼓膜薄弱的耳洞中。下落了不长时间水的浮力便起了作用,借助上浮的劲我不由奋力划水向上游去。

“噗!”塞满口腔的海水被我喷出,连喘了几口气,‘惊涛波澜’的小心脏安定了不少。拍着水瞅了瞅四周,出乎我的意料,和想象中漆黑一片的景象有些差别,细微的光线透过头顶上细微的裂缝射向水面。不远处,眼镜也露出了水面瞧见不远处的我便划水游了过来:“然哥,有没有事啊!”

“开始没有,被你撞了下后就浑身不自在。”甩着头我不自在地说道。

“小气,又不是我故意的,范得着发那么大的火麽?”眼镜多少有些不爽白着眼说道。

“少废话,你有没有瞧见霍东阁他们?”我问道。

“没有,不过他们八成是掉下来了刚才我还听着几声水响,哎,那不是吗!”眼镜指着不远处接连浮上水面的几个人说到。

“这水深,先上岸再说。”浮在水上费力的很,我招呼了眼镜下便向靠岸不远的霍东阁游去。

眼镜游泳技术半斤八两,只会几招半生不熟的狗刨看着别提有多揪心,眼镜扭着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肾有些亏,喘着粗气在水中露出半截大腿的眼镜一口埋怨道:“然哥,游那么快干嘛。。。哎呦。。。”话还没说完他便趴在了水中,挣扎了好一阵才从水中扑通起身来喊着向我这边跑过来:“然哥,水下有东西!”

“瞎嚷嚷个啥!大惊小怪的看你那点出息。”走过来的玛丽对眼镜喊道,海水冲散了本来扎在头顶上的头发披在胸前,湿漉的滴着水滴,几根还粘在了脸上,远远的看上去多少有些狼狈。

“怎麼了?”我问惊慌失措的眼镜。

“脚踩漏了,不过我也没看清楚。“眼镜嘟囔着说道。

没理眼镜瞧见霍东阁走向了那边便跟上了他的脚步。

眼镜捞脚的地方水不算深刚好没小腿,被他搅浑的水很快澄清了下来,透过水面一块不小的木板被眼镜踩破了偌大的一个窟窿。

“霍先生,是棺材。”玛丽看了两眼后说道。

霍东阁没说话,屈下身摸着挂满红漆的腐烂木板抬头说道:“打开它。”

老海应声而至抓住棺椁破损的地向后扯,由于在水中泡得时间过长的缘故,破旧不堪的棺盖早已腐朽就和泡沫一般易散,一块胸腔大的木板被老海轻易的强掰了下来,一股漆黑发臭的黑手浮上了水面,是具尸体。

“还没腐烂,这倒是个怪事,”凑过来的宋威东开口说道。

“这不是墓葬的一部分,为何会出现棺椁而且她的身份应该还不低。”霍东阁指着浮尸姆指上玉扳指说道。

“这是清代的贵族。不是秦代的尸体”宋威东开口说道。

“为何?”霍东阁转头问道。

“你看,这件玉扳指是和田玉质,而秦代是不可能有的,再说清代贵族特别是皇家贵族常手配玉质扳指以示身份高贵,假不了。”

“那为何棺椁会在这里,难道这不是处秦代的墓葬而是清代贵族的?”玛丽问道。

“不知道,但我可以确定,棺椁一定不是埋葬在这里的。”

“为什莫?”霍东阁问道。

“你看,棺椁大部分被埋在泥沙中,这就说明此处的冒个地方是有水源不断涌入的,棺椁也就顺势被水流冲到了这里。”

“会不会是从我们经过的盗洞中被水冲下来的?”霍东阁问道。

“有可能,但几率不大。你也知道盗洞太小棺椁是通不过的。”

“也就是说,此处有通往墓葬的通道?”

“没错!”宋威东肯定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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